31.去国外进行“秘密行动”　　

　　多诺万上校和他的助手莫勒的确切身份问题在白厅也造成了恐慌。7月10日至13日，英国驻美大使洛西恩勋爵发了四次电报通知伦敦关于两人被派往英国“调查”第五纵队的活动，并要求向他们提供适当的协助。他指出，因为多诺万和诺克斯先生的密切关系，他会在回到美国后会对华盛顿方面产生重大影响。随之而来的外交部会议纪要揭示出困惑和违反得体的礼仪之感。一位外交部官员写道：“我们肯定不应该把莫勒先生当作一名美国政要来接待……我们正要电报洛西恩勋爵以明确该如何接待多诺万上校。”7月16日，洛西恩勋爵确认多诺万上校是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该任务得到了总统和国务卿的充分授权”。他同时主张应该给这位特使机会会见首相和其他英国的高层人物。两天后，洛西恩勋爵报告说：“多诺万除了调查第五纵队的活动，同时还要执行其他一些特殊任务。”

　　弄清了多诺万的身份后，英国人开始着手准备，意图让多诺万刮目相看，但对莫勒的身份定位仍然心存疑虑。一名安全部门的官员担心他会是“一个碍手碍脚的人”。对莫勒含糊不清的委任产生了一些有趣的结果。美国大使馆和英国新闻部同意“对莫勒先生采取完全不同级别的对待”；每次他要求协助时，都需要他澄清是以诺克斯上校代表的身份还是以《芝加哥每日新闻报》报社的名义。

　　7月13日星期六，是多诺万在华盛顿逗留的最后一个下午，他和诺克斯以及其他朋友登上海军部长的“巨人杉号”游艇游览波托马克河。这艘豪华游艇长达104英尺（约42米），光亮的橡木甲板和红木壁板。“巨人杉号”游艇是诺克斯新职务最好的福利。随后，多诺万和诺克斯换上了就餐服装，移步至马塞诸塞大街的英国大使馆和洛西恩勋爵大使以及澳大利亚驻华盛顿公使理查德·凯西共进晚餐。凯西因为美国对参战的犹豫不决陷入困惑，但他认为“疯狂的比尔”多诺万在这方面“让人耳目一新”。多诺万将美国对盟国的“疲软”归因为“缺乏领导力”。他的方法与此相反，即“破釜沉舟”。午夜时分，他启程前往纽约。

　　次日，多诺万从拉瓜迪亚机场起飞，此前他和露丝通了电话，告诉她他将去国外进行“秘密行动”。在机场，多诺万告诉记者们他“因私事”出行，但海关人员却无意中透露他持有特别护照。在华盛顿，当诺克斯被问到多诺万的出行时，他拒绝对此发表评论。但记者们确定政府已经解除了美国中立法案禁止美国人进入战区对这位外交官的约束。

　　拉瓜迪亚机场机场优雅而富有装饰艺术的海军航站楼坐落在鲍厄里湾的海岸。它于数月前刚刚完工，以容纳泛美航空的巨型银色波音314水上飞机或称“飞艇”。这款“飞艇”彻底改变了跨海旅行。它全金属结构，带双层客舱，有四组发动机，是世界上最大的飞机：机身长达106英尺（约32米），机翼展达152英尺（约46米）。乘务员身穿航海式制服，机上的豪华设施可以和航海游轮相媲美：乘客可以四处走动，用精致瓷器享用牛排午餐或羊排晚餐，在休息室喝鸡尾酒或在特等客舱舒适的卧铺睡觉。每一名乘客都是头等舱乘客。克雷尔·布斯·卢斯写道：“五十年后，人们还会认为今天的‘飞艇’之旅是历史上最浪漫的旅程。”

　　“大西洋号”飞机于7月14日下午4点起飞后不久，便开始横跨大西洋，途径百慕大群岛、亚述尔群岛，最后抵达里斯本。中立国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是间谍的巢穴，所以对多诺万很有吸引力。只有最具权势的掮客、信使、外交官、避难人员和王室成员才会住在多诺万下榻的豪华宾馆阿维什大饭店。他在这里认识了另一位具有国际主义思想的美国共和党人约翰·G.怀南特。他现任国际劳工组织的总裁，此前担任新罕布什尔州州长。怀南特正要乘坐泛美航空的“迪克西号”飞机前往和多诺万相反的方向。他正将国际劳工组织的运作机构从日内瓦转移到加拿大的蒙特利尔，以保护它不受独裁者控制。怀南特为多诺万提供了一份在伦敦要拜访的要员名单并给他又写了一份介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