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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往圣继绝学
恽甫铭
■ 郑伯萍《与物无争乐趣多》
■ 郑伯萍《梅花一夜遍南枝》
■ 郑伯萍郑明轩《高仕雅集图》
■ 郑伯萍 《雨过飞泉》
■ 郑伯萍 《山展晴云》
■ 郑伯萍郑明轩 《击鼓婴戏图》
■ 郑伯萍郑明轩《松荫听琴图》
  11月13日起开幕的上海艺术博览会上,“梅景书屋”嫡传郑伯萍携其子郑明轩参加由沪上老牌艺术机构“煌杰画廊”推出的“‘为往圣继绝学’书画作品展”,成为沪上画坛一景。

  郑伯萍是吴湖帆高足俞子才的弟子,又经国学大师陈从周亲炙,诗、书、画俱精,所作山水、花鸟清净雅致、超凡脱俗,蜚声画坛。其子明轩1973年出生,上海大学美术学院西画科班毕业,如今受教于父亲,默默地画起了工笔人物画,且出手不凡。

  郑明轩的工笔人物画,法度严谨,镕古铄今,极尽丹青之妙。唐五代女子体态丰腴,明轩画出了盛唐的审美时尚:人物举手投足温文尔雅,器具物件出之有据,服饰华丽而不妖冶,反映了他对古典艺术美的理解。这次联展多有父子合作的精品——父亲主动为儿子补景当配角,珠联璧合,锦上添花。

  唤醒传统审美

  西画的审美情趣和绘画方式并非不可用,但切忌生搬硬套,要抛开表象,在心中提炼出其本真,这样运用才能入骨,得其精髓。

  事实上,中国人有自己的审美标准,正如硕人所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内敛的美,让人心如静水的大美。我们不排斥注重外观强烈冲击的美,还要注重内在的修养,通过重新审视我们的传统美来感悟。“研习中国画的人,应当具备民族传统的审美眼光,画作要有古韵,必须符合现代的审美情趣。”于是立志表现东方人特有的美,用作品唤醒属于国人自己的审美观! 

  目光回望五代

  在中国绘画历史发展的长河中,五代是一个转折期,人物画由气势恢宏、雄强豪迈走向纤巧精细、优美抒情,更显优雅和精致,呈现出肖像画的“心理写真观”、世俗化和商品化的特点。郑明轩将主要精力放到了五代绘画作品的研究上。

  “人物画首先学习先师张大千,他是从古至今人物画的集大成者,从摩到临,一步都不敢松懈!”一次经朋友介绍,他找到一套大千先生的粉本丛书,如见先师。随后追随大千先生的脚步,追溯到唐宋元诸家,掌握先人的绘画语言。

  2012年,美国多家博物馆馆藏的中国古代名画在上博展出,虽然其中大多数作品都有精美的印刷资料,明轩也已看得烂熟于胸,但原作对他的震撼仍是巨大的。他无数次到博物馆观摩,细辨其绘画技法和着色方法,体味其深厚悠远的古韵。其中唐人张暄的“捣练图”对明轩影响最大,通过仔细观察,学习画谱古论,大致摸索出了“捣练图”多层覆盖及透明色的罩染技法。

  追求丰富多彩

  中国传统人物画的用色以天然矿物色为主,矿物色随着时间的积累,纸张的氧化变深而越来越亮丽夺目,能保持千年之久。

  明轩学过油画,但对付国画的色彩,还是捉襟见肘。油画讲究明暗的对比,色彩强调冷暖的对比,而中国画则通过传统的笔墨线条和“随类赋彩”表现阴阳。阴中有阳,阳中藏阴,露中带藏,藏中显露,在多元中寻求统一,体现和谐的氛围。

  这得益于父亲的点拨。郑伯萍不仅帮助儿子分清中国画颜色体系和优劣,还教会了传统着色方法和步骤,更引导在用色中体现出古雅的韵味。

  郑明轩一直坚持使用纯天然矿物色,尽管这样很麻烦,每天需要兑胶、撤胶等繁琐工序,但在多年之后得益于大自然这位最伟大的艺术家的帮助,作品可以算是真正的完成了,可以与后人沟通了。并在传统色的基础上结合唐卡和日本岩彩颜料,使画面色彩,更加富丽堂皇,耐人寻味。

  古意悠然入画中

  郑伯萍曾对儿子说:造型准确,动态逼真,开相漂亮,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画面气息要高雅,要有古意。“但一段时间的苦工之后,明轩的画出现了有意思的问题:大凡临摹之作,稍可看看,而自创的作品则根本不像国画,倒是有点接近宣传画。”明轩理解了父亲教诲的含义,朝着“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的目标前进。

  绘画是小技,但其背后所蕴含的文化则是无比深远的。古意是“道”,需要全方位提升自身修养才能获得。不了解古人的方方面面,又如何能画好古人呢?明轩明乎此理,从这点进入,遨游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海洋里,得益匪浅。我们从他所画的五代人物看,高士还是仕女,体态丰腴,面目和善,举手投足,温文尔雅,服饰器物是经过严格考证的,五代的社会风尚跃然纸上。

  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养人的,做学问是用来润身的,不是拿出来显摆的。书画同理,在历经了漫长的传统文化的浸淫之后,慢慢养出自己的风格。很多画家急于探索自己的风格,其实没这个必要,急于找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风格是纯个人的东西,需要慢慢的流露。

  要成为优秀的画家很难,画技高超是根本;理性思考,感性投入是方法;心胸容忍,学识艰深是基础;聪明不如坚持是鞭策。“人们不会记得你说了什么,但一定不会忘记你做了什么。”明轩感慨地说。 恽甫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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