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非得等到年底,才有那么一段日子,风和日丽万物妩媚,在大太阳底下走半小时,不冷也不出汗,清爽爽暖融融舒服得肥仔说他想直接死去,这是什么季节?
这时令吃饭,最好坐在露天,坐在山里,坐在二十米高的白兰花巨树下,巴掌大的叶子像卫兵一样对阳光进行重重过滤,完了才让它一束束倾泻而下。坐久了会冷,但驱寒不必添衣,只须拥着一只火锅,火锅里必须是一煲浓浓的川芎鱼头汤。
这天中午,“三英”就这样坐在越秀山下的雍雅山房。十年了,这店还旺,还是那煲川芎鱼头汤,足见广州人多么执着于食疗汤水。
川芎鱼头汤里的药材除了川芎,还有白芷,配上去核红枣、生姜,还搭上一块瘦肉或骨头,中和一下,那汤味和疗效才得以提拔。每桌都有这么一煲,一百米外,客人正拾级而上,药材与汤料的混合浓香就率先征服了鼻子们。来人都会问:是不是有当归,真香,是真香!
川芎鱼头汤有讲究。洗净的鱼头要用盐与酒腌渍一下,再放油锅里略煎,完了与川芎、白芷、红枣、生姜、瘦肉一块,放在汤煲里,加入烧开的沸水,武火烧开改文火煲两小时。这煲汤最大功效是补脑健脑,是脑力劳动者的滋补佳品。川芎与白芷搭配,最适用于血虚头痛,可以祛风热,祛头风,治头痛、偏头痛、脑胀晕眩、用脑过度、头风目痕等。
为了汤味好,选鱼头一定是巨大的鳙鱼头。店家先用鳙鱼头把汤底熬好。但给客人配火锅菜时,为了口感滑嫩,会弃用鳙鱼头而改用小了几码的鲢鱼头,因为客人是把鱼头当菜吃的,务必要肉质细腻。鲢鱼头每只从中剖开,一分为二,每碟2斤起卖。为保障川芎鱼头汤的最佳效用,汤底上来一煮开,就要先喝“头啖汤”,这时药味偏浓。两碗下肚,有如暖炉入腹,山风来袭也觉温煦。
涮的次序也得分明:先肉后菜。先下鱼头,捞起了鱼头,马上喝第二轮汤。这一轮的汤因为加入了肉,鲜美超过第一轮。涮好的鱼头,蘸料有两碟:姜葱茸和豉油,完全是配白切鸡的那种酱碟,清香美味。广州人不太爱吃火锅,店家考虑到这点,炒菜与火锅齐举。来这里不可不吃它的特价菜:清蒸多宝鱼,49元/条。蒸的工夫比较到家:原样一条鱼,一筷子下去,肉骨分离,不拖泥不带水。
吃完肉再涮青菜,涮完了青菜,那煲浓汤基本就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