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8:译文/星期天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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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3月01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快乐的信息
玛丽·菲斯金格尔 张维
  ◆ (美国)玛丽·菲斯金格尔 张维(编译)

  我们静静地坐在候诊室的长椅上,两扇厚实的金属大门把我们与放疗室隔开。门上、墙上张贴着我们熟悉的那种有辐射的警告标志。一连好几个星期我们都默默无言地坐在这里等候着。有时候,我们这些彼此已经熟悉了的面孔相互之间点点头打个招呼,但大部分时间我们这些患者的家属们都坐在那里默默地等候着,整个候诊室里几乎都没有什么声音。直到医生或者护士通过扬声器大声地呼叫某个病人的名字时才打破寂静,于是大门打开,患者进入。这里的情形每天如此,日复一日。

  圣诞节即将来临,我们中间有人为了让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增添一点节日的气氛,便用圣诞彩纸将那扇金属大门四周装饰了一下。毫无疑问,此番举动用心良苦,但是在这个场所张贴这些花花绿绿的彩纸,总是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眨眼间,圣诞节过去了。这一天,像平常一样,我们大家仍然静静地坐在候诊室里,忽然我注意到大门旁边的角落处仍然还有一小截装饰纸片粘在那里。大概清扫人员没有注意到,无意中留在那里的。我想快到复活节了,这张圣诞的节日小纸片却还留在这里,于是我伸手把它扯下来。

  望着手上这张残缺不全的小纸片,我看到上面还印有“快乐”两个字。看到这两个字,身心疲惫的我不免苦笑了一下,心想,在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快乐可言呢?我摇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丝痛楚涌上了心头,儿子的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始终压在我的心口上。

  我朝四周看看,没看到附近有垃圾箱,于是我把这张很小的纸片塞进我的小手袋里,打算待会儿出门的时候,再把它丢进垃圾箱。

  几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这些日子里,一切如旧,依然是预约、住院、放疗这样一些规定的程序和动作,一个疗程接着一个疗程。这一天,我还像平常一样坐在候诊室里等候着。我坐在那里,感到百般无聊,于是打算整理一下自己的手袋,把没有用的一些东西丢掉。就在手袋的最底层,我又看到了那张上面印有“快乐”字样的小纸片。我忽然记起来了这张小纸片的来历,这是好几个月前,我在这个地方、这扇金属大门旁边扯下来的。说来也是怪事,如今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快要过去了,可是这张小纸片仍然还没有被我扔掉,它还留在我的手袋里。

  就在我对着手中这张小纸片发呆的时候,护士走过来通知我到医生办公室去。我在医生办公室里我看到儿子也坐在那里。看到我进来,医生起身笑容可掬地告诉我,经过扫描和复查,我儿子身上的肿瘤已经全部消失,癌细胞也不复存在,以后再也不需要做放疗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我毫无思想准备,一下子惊呆了,站在那里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把那张小纸片紧紧地贴在心口,一个劲地对医生傻笑。那天,直到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仍然紧紧地攒着那张印有“快乐”字样的小纸片。那个时候,我感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

  事后我想,也许这张小纸片就是幸运之神提前送给我的信息,可是我却始终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充满着变数。当你命运多舛、在痛苦中煎熬时,没准幸运之神已经悄悄向你敞开了大门,向你传递出了快乐的信息,只不过你暂时还无法感知这种信息而已。所以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对生活丧失信心。

  十七年过去了,如今我已经做了奶奶。看着几个小孙子在我的膝边萦绕,我的心里充满着快乐。尽管这些年里发生了好多事,搬了好几次家,但我始终把那张印有“快乐”字样的小纸片带在身边,因为我相信这张小纸片是我的吉祥物,它以前曾经给我传递过快乐的信息,如今它仍然能够让我保持良好的心态、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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