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庶的苏皖平原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遭到日寇铁蹄的残酷践踏。为抗击侵略者,十七岁的父亲毅然参加新四军,与日寇展开顽强战斗。
父亲记得,在抗战最艰难的四十年代初期,日寇对新四军根据地进行疯狂扫荡。一次,父亲所在的新四军四师某连接到命令,将与日寇打一场阻击战。率领连队参战的是一位教导员,经历过万里长征。
战斗开始了,连队几百人阻击数倍日寇,面对日寇优良的武器装备和穷凶极恶的进攻,战斗打得异常艰难。为了突破新四军的阻击,日寇动用迫击炮,不停地向父亲所在阵地轰击,爆炸掀起的气浪,连同泥土在阵地上铺天盖地翻涌,枪声、炮声、手榴弹声响成一片。身为卫生员的父亲不停地穿梭在阵地上,为伤员包扎、救护。忽然,有人大喊,“卫生员,快!教导员受伤了。”
父亲跑到教导员身边,看到教导员的腿被子弹打穿,鲜血顺着腿部流到地面,父亲赶紧撕开急救包,扯出药棉和纱布,快速为教导员包扎起来,并喊来两名战士,要他们将教导员背下阵地。
“不要管我,我绝不离开阵地!”教导员说着,一把推开要背他的战士,侧身一翻,用一条腿支撑着站立起来.他挥起手中的驳壳枪,继续指挥战斗。
战斗越来越激烈,日寇的几次进攻都被打了下去,阵地上一片火海,不时有战士负伤、阵亡。在短暂的空隙中,部队接到命令:阻击任务已完成,立即撤出阵地。
部队快速撤离,此时,日寇又组织兵力,再次向阵地疯狂反扑,日寇就要冲上来了,情况十分危急。这时,教导员对连长说,“我掩护,你们快撤!”说完,单腿跪地,用驳壳枪向日寇射击。连长请求教导员先撤,被教导员拒绝。这时,父亲跑到教导员面前,恳求教导员快撤。教导员一边用驳壳枪向日寇射击,一边对父亲道:“我腿已负伤,会拖累大家的。我掩护,你们快撤,别管我!”
日寇已经很近很近,父亲几乎能看到日寇狰狞面孔,他还想要劝说教导员,被教导员一把推开,“执行命令!”面对教导员坚定眼光,父亲只得服从命令,随部队快速撤出阵地。
就在他们撤出不久,日寇冲进了阵地。阵地上一阵猛烈的枪声,泛起一片火光。父亲心里一阵抽紧。
战斗结束后,父亲与战友们一同返回阵地,寻找牺牲的同志。当父亲看见倒在阵地上的教导员时,他震惊了,泪水即刻突泉般涌出双眼。父亲后来和我回忆说,教导员牺牲得很惨烈,被日寇用刺刀几乎刺遍全身,眼珠也被日寇残忍地挖了出来,鲜血染红了他的全身,在阳光照射下,像一尊战斗中俯卧的火红雕像……
几十年了,教导员始终萦绕在父亲心中,成为永远无法忘却的怀念。每每提到那场阻击战和教导员,父亲总是感慨,抗日的胜利,是千千万万个烈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十日谈
不朽的丰碑
明日请看一篇《抗日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