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恢复理智

　　“我一个朋友是在广告公司做的，最近他有个客户用一批番茄汁来顶广告款，现在我朋友在找人处理这批货，问我要不要，我还是那句话，我家没地方放。你有兴趣可以接下来，但这次是有成本的，跟上次那批减肥鞋不一样。”

　　一听这话，常若雨愁眉苦脸的脸上表情马上生动起来了：“好啊好啊，你干嘛不早说？”“他也是今天才跟我说的。具体多少钱一箱还没谈，我朋友为了赚钱，价钱不会给我们压得很低，而且这批货离保质期不是很远，你可得想好了，万一卖不掉，就亏本了。”“那我们现在赶紧上网查一下，人家卖多少钱，只要我们价格卖得比别人低，就不怕卖不掉。再说天马上就热了，正是喝饮料的好季节。”常若雨说干就干，查到别的卖家最低卖每箱96元。

　　“方亮，我有信心。我就卖90元一箱，你去帮我谈进价，不能超过80元一箱，当然越低越好，就算80元一箱给我们，我也可以每箱赚10元钱。他这里统共有几箱？”“300箱。”“那么这个夏天可以赚3000元钱，如果你能帮我谈到70元，我就能赚6000元。”方亮哈哈笑起来，“你想的不错啊。就是苦了我了，我又得去帮你谈价格，又得把这批东西运到你家里来。”

　　“得了，别多说了，利润的百分之十归你，够朋友了吧？”“你跟我谈生意，就不是朋友了，你真心想谢我，就多请我来你家吃饭就好了。”常若雨不答，看着他，方亮也看着她。常若雨和他的目光久久地交接，又缓缓地逃开，她发现自己在情感上不那么抵触他了，对他想频频出入她的家里，也不那么反感了。“好吧，只要你愿意。”

　　方亮第一次发现，原来常若雨的声音也可以这样柔软。他想靠近她，但她在他眼里是华贵与优雅并举的，他终还是不敢造次。他不敢再继续看她，越看心里越热。他扭头看着玻璃窗，雨点在玻璃上纵横如溪流。

　　“雨越下越大了。”他喃喃说。常若雨“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方亮有点失望，但随即又在内心里自嘲地一笑，难道还能指望老天下点雨就可以让常若雨留他下来吗？

　　“开饭啦。”常妈妈在外面喊，打破了这种暧昧的尴尬。方亮说不上是激动还是紧张，站起身时竟撞到了同时起身朝门外走的常若雨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她乳房的弹性。而常若雨也是满脸通红，在方亮看起来简直就是妩媚到了极致，他顿时血脉偾张起来，一把抱住她。常若雨立刻觉得整个身体忽然失去了分量，仿佛化成了一团青烟，悠悠飘散。她一抬头，看到方亮的模样像是要吞下她似的，吓了一大跳，马上恢复了理智，一把推开他，“怎么走路都不会走了？还不快出去，妈妈等着呢。”

　　方亮听见常若雨说话的声音完全不是过去的那种爽朗，似有忧伤，又格外撩人。于是他知道她对他并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只是骨子里的那份清高还觉得他配不上她。这一刻他决定要加倍地对她好，并且加倍地努力多赚钱，他是有希望的。

　　“又下雨了，这鬼天气，空气里都像是要拧出水来一样。”常妈妈边给方亮夹菜边说，“你带伞了吗？”“谢谢阿姨，我是开车来的，不用打伞。”“你有车了？”“就是上次出国那朋友转让给我的面包车，这车不错，很实用。以后可以经常给若雨运货。”听了这话，常若雨感激地冲他一笑，方亮回报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听到运货两个字，常妈妈又不舒服了，“我让这死丫头去找份稳稳当当的工作，可她偏不听。方亮，你帮我劝劝她。”“阿姨，若雨是个有头脑的姑娘，我们还是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好。我相信天道酬勤，若雨将来会有出息的。”“唉唉，我其实也不要她有什么大出息，女孩子家的嘛，最好能有份清闲安定的工作，有个疼她爱她的老公，再生个可爱的小宝宝就好了，可是她就是不让我省心。”

　　“若雨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平常男人平常工作怎么能入她法眼。”常妈妈又叹了一口气，“真是儿大不由娘。方亮，你呢？还没有女朋友吗？”方亮一愣，随即深情地看着常若雨说：“我在等待，只要我心中的那个人一天不结婚，我就等她一天，一辈子不结婚，我就等她一辈子。”常妈妈心领神会地笑了，脸上细细的皱纹一道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