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题缘起

　　在波兰第41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今年新增21项世界遗产，与去年持平。其中3项自然遗产，18项文化遗产，另有4个世界遗产项目得到扩展。这些遗产从此进入人类共同财富名单，但一个有趣的现象不得不说……

　　“废墟”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今年新增的文化遗产有18个，但这些遗产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大都是废墟，甚至是遗址：克罗地亚/意大利/黑山的15至17世纪威尼斯共和国防御工事、柬埔寨古伊奢那补罗考古遗址的三波坡雷古寺庙区、姆班扎刚果、巴西瓦隆古码头考古遗址、法国塔普塔普阿泰、日本“神宿之岛”冲之岛·宗像及相关遗产群、德国施瓦本侏罗山的洞穴和冰川时代的艺术、丹麦格陵兰岛库加塔、波兰塔尔诺夫斯克山铅银锌矿及其地下水管理系统、南非蔻玛尼文化景观、土耳其阿弗罗狄西亚……11个项目都是以废墟、遗址的形式呈现的。

　　这让一直关注世界文化遗产评选的笔者也心生“废墟年年有，今年尤其多”的感慨。

　　遗产分布广泛，且底蕴深厚

　　“克罗地亚/意大利/黑山的15至17世纪威尼斯共和国的防御工事”受到联合国遗产专家的高度评价。其防御工事在意大利境内就有九芒星军事堡——小城垒帕尔马诺瓦，因平面规划与奇特结构而闻名。小城被设计成一座九角星形状，街道宽度都是14米，城墙将所有的角连为一体，这样角与角之间便可互相支援；城外有护城河；共有三座部署重兵的城门。拿破仑占领该城时期，又修建了一圈外城墙。如今，堡垒已成遗址，居民依旧在小镇生活。1960年，意大利政府宣布帕尔马诺瓦为意大利国家级文物。

　　如果说意大利的小镇功能已经改变，柬埔寨的三波坡雷古寺庙区则完全静止在7世纪了。这座“丛林中的寺庙”6—7世纪初是真腊王国的首都。满眼残破的砂岩建筑遗迹有25平方公里，包含有一个带有防御工事的城市中心以及若干寺庙，其中有十座八角形的庙宇独一无二。古寺庙群里有一百多座小庙，中心有四组大建筑，主建筑就是三波寺，寺塔上的雕塑满是各种大型象征女性多产的造像。

　　当然，还有更特别的，常见的黄土小山，山脚挂着几栋简陋的半坡式房屋，树倒是绿得叫人眼馋。对了，它就是位于安哥拉姆班扎刚果的前刚果王国的首都遗迹。实在是太普通，你若路过都不会注意；但它是刚果国王的首都，因此也被列入今年的文化遗产，估计是这片坡地出土了不少当年的文物和旧迹。巴西瓦隆古码头，一片现代混凝土建筑的下边发现了破旧的铺路石，一块块还算规整的片石散落在平缓宽宽的台阶上，考古专家说这是过去非洲数百万奴隶踏上巴西的首站。巴西人类学家米尔汀·古兰说：“这是一处独一无二的纪念遗址，是非洲奴隶输入贸易的最后遗迹。”

　　它们记录的是人类的文明史

　　其实，今年的新增文化遗产中，每一片废墟记录的都是人类文明发展演化的历史。

　　法国塔普塔普阿泰，一块散落在太平洋上的岛屿——两座绿林掩映的山谷、一块泻湖与珊瑚礁、一片海洋。专家们说，这是地球上最后一处人类社会定居之地。遗址包括在这片文化及海洋景观的中心是塔普塔普阿泰——毛利会堂：铺砖的庭院，庭院中心有一块大石头。还有德国施瓦本侏罗山的洞穴和冰川时代的艺术，考古发掘了43000年到33000年前的小型动物雕像（洞狮、猛玛、马、牛）、乐器、首饰等；丹麦格陵兰岛库加塔：冰盖边缘的北欧及因纽特农业遗址，它见证了10世纪以来北欧农民、因纽特猎人的农业社区文化史；波兰塔尔诺夫斯克山铅银锌矿及其地下水管理系统，反映了三个世纪中为采矿排水所作的不懈努力；南非蔻玛尼文化景观，其实就是一片广袤的沙漠，但不断的考古发现证实了人类从石器时代到现代人类的进化历史、文化习俗及智慧。

　　因为遗址无一例外地烙下了人类文明进程的印迹，我们便在参观时为祖先的行迹自豪、沉思或愀然神伤。这些不说话的遗址，都在宣示着文明进程的无言大美，洗却铅华后的纯粹美好，就如土耳其阿弗罗狄西亚。古城建于希腊和罗马时期，在今天土耳其热尔附近。这里最招徕游客的就是女神阿弗罗狄忒的神像，充满了灵气，散发出的气韵隽永淡定；土耳其人把散落在野外的各种雕塑收集到一起，建了一座博物馆，于是这座博物馆就成了人们参观、临摹的“圣殿”：沧桑数千年，雕塑虽然缺胳膊少腿，即使没有头、只有下半身，依然吴带当风，气韵生动。

　　需要指出的是，这里是地震高发区，你看到的建筑虽已断壁残垣，那澡堂、那拱门、那横梁，那些石柱长廊、月女神殿，身已残、柱已断，但韵犹在，那石头在夕阳下、朝霞里，依然大美不言、无语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