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杜甫看到当年的国都城池变成了荒芜之苑,所以“感时花溅泪”,于是留下千古吟诵的诗句。可是,当后人不知前人痛,不再“恨别鸟惊心”之时,面对废墟之景,我们又会心生怎样的境,吟出怎样的诗?
我们来到了雅典、罗马古城,如何审视废墟之美?是啊,千年不烂今犹在,栉风沐雨一石骨,废墟那庄严有力的存在不仅是昔日辉煌的纪念碑,即使它今天破衣烂衫依然风骨不倒、肃穆迷人。因此,参观这些历史遗迹,我们事先必须做些功课,了解一些当年的历史,心中装些疑问。比如,如此巨大的石头,在没有吊车、没有卡车的时代是如何放到了那高高的山岗上。这样,美才会被审得立体丰腴且入骨。
“对,那是块残片,但它是八千年前的彩陶”,在渑池彩陶博物馆我就听到这样的话语,时空的距离决定着文物的价值和美的意蕴,正如有人说“树上满是树叶时大家都忙着走自己的路;树上只剩下一片树叶时常常会驻足观看”;朱光潜也说“年代的久远常常使一种最寻常的物体也具有一种美”,简单地说就是稀少、距离决定了美;太近,你看见的都是痣和雀斑了。正因为如此,国内国外大型博物馆,都爱展出各种残片、各种残缺的雕像、神器。
废墟所以美,还因那是我们不了解的世界。过去的日子让人留恋,最美是那羲皇上人时代,虽然过去常常吃不饱,虽然羲皇时人均寿命不长,但是缠绕在废墟上许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正激发着我们的好奇心。像今年的世界文化遗产的威尼斯共和国防御工事,系挂在上面的故事,比如为何要修这么长的防御工事,工事发挥过作用没有,拿破仑为何要修一圈城墙?好奇心引爆悠古之遐思,向往、悲悯等种种情怀便从我们的心中汩动、升腾。
还有,废墟审美还可以激发我们再创造的兴趣。断臂维纳斯会引发我们想象她完整面貌,看着看着,想象的热情就“烧”进了日常,成为了我们设计品质生活的新动力。不是吗?
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