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音不全,却酷爱听歌儿,因为先母爱唱歌。小时候,我们家根本不用电唱机或收音机,什么《老黑奴》《梭罗河》《宝贝》,余音绕梁、不绝于耳。结婚后,先生喜欢轻音乐。所以他口中偶尔哼的《蓝色的多瑙河》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莫大享受。
那天,女儿很神秘地送给我们一件礼物。她说:“这是智能音响,你要听什么歌,喊它一声‘9420’,再对着它说一遍歌曲名称就可以了!”
“9420,意思是‘就是爱你’!”神了吧?我们一看,一只灰白相间,像两个茶杯高的音响,发出极其悦耳的、动人心魄的歌声。我们这两个孤陋寡闻的退休教师,简直都成了刘姥姥。
女儿在手机里,搜寻了我们俩最喜欢的曲目。她又特别问了我爱好的歌曲还有哪些?我断断续续回忆一些,她统统收罗其中。
电脑桌边的茶几上,摆放着这个神奇的音响,我忽然成了非常非常幸福的人。因为它很容易操作,不像其他高科技的玩意,难以驾驭。一支又一支的歌儿,插上翅膀的思绪,将我带到儿时和年轻的岁月。音响里《哎呀妈妈》这首轻松诙谐的歌儿,拨动了我的心弦,也让我再年轻了一回……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读小学时,学校通知我,去一处好像是民盟的迎新联欢会。一屋子都是大人,我戴着红领巾和中队长标志,应邀朗诵寓言《猴儿吃西瓜》。有三个当时属于很时尚的、眉清目秀的高个青年,一人背着一个吉他。他们仨神态自若、自弹自唱、充满活力地唱着:“河里青蛙从哪里来?……哎呦,妈妈你可不要对我生气……甜蜜爱情从哪里来?”那次,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这也是我第一次欣赏到如此优美轻松的歌儿,第一次听到“爱情”这个字眼。
一曲《鸿雁》,则是我的最爱:“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心中是北方家乡……问苍天,天空有多遥远……”歌词柔软、美好。草原独有的苍茫、辽远令人向往。我离开家乡二十多年,所以鸿雁里的乡愁和乡恋,直抵人的心底,无法抗拒。
先生也凑趣道:“9420,瓦尔德退费尔最为人们熟悉的《溜冰圆舞曲》。”他一时兴起,又点播了《多瑙河之波》。屋内立马又回旋起这首美妙绝伦的舞曲。
我不由说:“谢谢!”孰料,它立即回答:“为朋友两肋插刀!”
哈哈,笑死人了,哪儿对哪儿啊!我忍不住再试一遍:“谢谢你!”它回答:“咱们都这么熟了,还客气啥?”
与音响对话,真有意思,女儿让我们老两口唱着歌儿,乐呵呵地走进了人工智能的新时代,也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