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年仲夏的一个周末,我与朋友们相聚在城隍庙的一家茶馆喝茶时,我拿出早晨刚从市场里买回来的一枚印章,和大家研究起这方印的同时,在座朋友给我们介绍了一位同坐一起喝茶的篆刻家印建南。我与印建南先生一见如故。他对这方印章的作者、年代、材料、章法、刀法、边款、意境以及印章收藏的方向等作了一一的分析和解读,一面之缘,坦诚相待,时间匆匆,使我对中国古老篆刻艺术的精深博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认识印建南先生首先是通过他的为人和真诚。然后是了解他近年来在全国重大篆刻展所获得的荣誉和作品,由他的作品,受到鼓舞,发生感想,使我充实,予我慰藉。
印建南,1963年出生于江苏常州,他幼年罹病而足有残疾。茫茫人海中的弱势者,从朦胧的孩提时代起,他一直与自卑在抗争。遍尝辛酸与苦楚,在残疾的阴影里,他追慕美善,渴望自己成人后能与常人一样为社会创造价值。高尔基的“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箴言始终成为他心中的激励。
建南君之书画印,当推印第一,画第二,书第三。概其艺之精神内涵与形式外在,简言之,可谓妙趣横生,玄真精微。其篆刻之妙趣,表现于书法的篆隶融合,天衣无缝;布法的大朱大白,大起大落;结法的屈曲缭绕,有呼有应;文法的统一一致,有条不紊;笔法的一波三折,有法有度;墨法的轻清玄微,节奏鲜明。此皆出于君之心法——散怀抱真,妙趣玄微。盖为其内在妙悟与智慧的寄托,外在韵律与神采的彰显。
至于建南为我刻的这枚“张东藏镜”印艺之玄真处,主要表现在以高古秦汉之意,用双刀、复刀和单刀的形式,以传统与现代之怡情。自生自度和悠闲自在的思想,以刀代笔,求其笔墨与气韵来表达思想,抒发情感,拙胜与巧,自然率真。
印款成为篆刻的重要组成部分,起着如绘画题跋同样的作用,故优秀的篆刻,必然要讲究边款与其印作达到完美的统一,这枚印的边款为:“余初下笔绝不敢先有成见,一任其所之以为起之,玄妙之意出于物类之表,幽深之理伏于查冥之间”。这也反映出作者的书法功力、审美情趣、文化修养。
五十知天命的建南君正处于一生中的重要时期,唐孙过庭《书谱》中有一段话:“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如少。思则老而愈妙,学乃少而可勉。”“学成规矩”,进一步要求“思通楷则”;必然要求在“学成规矩”的基础上加强思想、艺术素养,这是一条客观规律。我想,一个有见识的印人不会把上述两个阶段截然分开,而是把扎扎实实的创造精神贯穿于整个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