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光总在沉默中缓缓流过。
初冬的下午,一个人坐在高楼的玻璃幕墙后面晒太阳。室外温度不高,但阳光很好,西晒让整个房间暖意融融。公园里的人工湖,从高处看下去,倒有了“自然”的味道。堤岸和小桥蜿蜒着,最好看的是湖心一团团的树,在南方的冬天里,依然绿得很精神,把它们幽暗的影子投在水面上。湖上有人在玩摩托艇,因为高度和角度的关系,看上去像艘船模,在湖面上划出一道白线,让人想起偶然抬头看见飞机在天上拉出的尾烟。远处的建筑泛着一点红光,虽然不够老旧,也算看得过去。觉得很享受,间歇性的无事可做,是生活里的一点留白,太满太实总是不够写意。什么都不需要,电视、电脑、手机、甚至一本书一张报纸或一杯茶,就是这样坐着随便看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无法独自安静下来,对自己束手无策,一个人的时光感觉最充盈丰富,就像素色总是最沉稳最富有张力。
等待也是这样,你知道不必着急,很快就会与某人重逢,言语平淡思想却有交锋。画完一幅画或者写完一部作品,据说要先把它撂在一边,等它散散火气。不时时相见,也许是一种去除执迷和轻慢之心的做法。相逢一旦落实,反而意味着失落的开始。很多事是要慢慢等慢慢来的。出家的悉达多苦修六年,日进一麻一麦,形销骨立,终于领悟到热烈渴求悟道的欲望正是得道的最大障碍。于是他接受村女的供养,移身渡河去完成自己命运的转变。后来佛陀涅槃,也没有神话中传说的那样潇洒神速,《阿含经》里写道,佛陀仔细吩咐阿难,身后该如何火化如何建塔。阿难不舍,跑到林子里哭泣。佛陀听到哭声,唤他回来婉言安慰。
时光流转,慢慢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