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坐在高三的跑道边,流着泪读完了《梦里花落知多少》,以为那就是青春“明媚的忧伤”。十年后,我终于熬到电影《小时代》出演职员表,耳畔回响过年轻的笑声,宽慰自己说,粉丝去看黎明演唱会是不会苛求偶像音准的。
十年时间,足以洗刷掉一个小城青年的自卑,也足以洗刷掉那些令人尴尬的回忆。《可凡倾听》的录制现场,主持人试图小心翼翼,“曾经你的某部作品被认为与别人的某部作品有些相似……”郭敬明语气平和,给出已被反复使用的标准答案:“没有人能靠抄袭一直走红,而我已经红了十年,相信时间会证明我到底有没有才华,时间会反证当年谁是谁非。”宾主尽欢,默契地进入下一个话题,就好像那场抄袭官司不曾发生过。
如今的郭敬明已足够强大,不再畏惧任何质疑。甚至在他和他的粉丝看来,他当得起所有的褒奖,毕竟中国现有传统文学期刊的全部发行量加在一起,只刚刚能抵上郭敬明旗下五本杂志。站在时代的洪流里,从写作、出版、经商再到电影,这个曾经青涩的文学少年,凭借其精准的商业判断,劈波斩浪,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极大成功。
“你需要我扮演什么角色,我就可以扮演什么角色,我配合度很高。因为我很清楚不可能通过一个采访让别人了解到全面的我,我太懂得媒体想要什么了,所以一般他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郭敬明的务实犹如他对物质的欲望一样赤裸裸,就好像,当乐嘉让他推荐一本自己的书来读,他笑着说:“你不是我的目标读者,不用看,对你来讲,不值得看。”
郭敬明输出青春期的梦幻,但却比任何人都更清醒,都不过是生意。或许我们不得不承认,在成功学渗透到每一个机场书店的中国现实里,谁卖得好,谁就是对的;谁成功了,谁就是能豁免道德追问;谁回答问题机智伶俐,谁就应该被相信;谁最后站上了财富和地位的山巅,谁就值得敬仰。于是,拿过普利策奖的摄影记者刘香成,也愿意来为郭敬明拍照,为这个郭敬明成功的小时代作记录。
照片里的年轻人妆容精致,不再仰望也不再悲伤,平视前方的眼神中,透出凌厉的自信——但却更加,让人对这样的成功,生出明媚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