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脑袋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请允许我借用雷蒙德·卡佛的句式来表达我的疑问,人类真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你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面对面地坐着,一个人压根猜不出另一个人的脑袋里正在进行哪些思维活动。这便是生活的常态。科学家们也许可以使用某些电子元件来判断,这一刻的思考调用了脑神经系统的哪些部位。作家们或许能藉此创作出“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而是我就在面前你却不知道……”之类伤感的诗句。而普通如我,甚至不得而知哪些事情会进入自己的脑海。
美国白宫今年上半年公布了一项宏大的脑科学研究计划。欧盟委员会年初也宣布,人脑工程入选“未来新兴旗舰技术项目”。美国和欧洲的科学家已经跃跃欲试:如何发明一个人造大脑,用电子芯片复制人类脑袋瓜里的各种构造,实现记忆、推理、判断、创造等各项功能。据说科学家们是心里有谱的,且手上有了具体进展:绘制完整、精细的人脑地图;设计制造尽可能仿真的电子神经元,组织数以千亿计算的神经连接协同工作,将各类信息输入人造大脑。我不怀疑这些不可思议的设想能够成真,却忍不住琢磨:人造大脑又有何用?它虽有理智,但有情感吗?若是无情,如何能从海量信息中选出它要思考的对象?
更匪夷所思的想法跟着来了。英国每日邮报最近报道说,英美两国有科学家正在讨论,有朝一日人类能否脱离已陈旧过时的身体,仅以大脑形式栖息于其他星球。英国雷丁大学的沃维克教授假想着,未来可以向系外行星发送载有地球人大脑的探测器。好吧,从技术上我相信它们皆是可行的,只是地球人的大脑真的有那么稀罕吗?果真比外星生命更高等吗?
脑袋瓜聪明与否,有时未见得有多重要;哪些因素进入了脑袋瓜的思考范围,有时更有决定性。刚刚发布的《长江上游联合科考报告》指出,在鱼类资源濒临崩溃的长江上游,最后一条干流无坝的直流——赤水河,可成长江上游珍稀鱼类资源最后的避难所。可是,昨天听闻:一条58公里长的航道正在赤水河腹地悄悄开始规划。你说,这些规划者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