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圣诞前夜,一个黑影悄然潜入位于普陀区中山北路的一幢大厦。在楼内的一家公司,他用撬棒打开了一只保险箱,将其中总价值高达300余万元的金条、美金、人民币一卷而空。面对种种疑点,侦察员们并没有迷失方向,而是围绕案发地仔细调看路面监控,从中发现了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普陀警方向华东六省一市警方发出协助通告。案发3天后,浙江杭州传来消息。警方迅速出击,在杭州市一家宾馆内将两名犯罪嫌疑人抓获,现场缴获被盗金条8.25公斤、美金4万元、人民币20余万元等。这是历年来普陀警方破获的案值最大的一起盗窃案。目前,犯罪嫌疑人吕某、尹某已被刑事拘留。案件侦破后,警方向媒体发布了简短的消息,本报记者随后独家采访侦查人员,详细披露一波三折的破案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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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好几个“不合情理”现象
去年12月25日上午9时许,普陀警方接到报警称,辖区内一公司的保险箱遭窃,存放在内的8.6公斤金条、大量现金被盗。报警人说,他一大早到公司打算整理材料,却发现公司铁门被人撬开。办公室内,员工办公桌的抽屉被翻乱,老板办公室内的保险箱被拖到一边,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现场勘察后,警方并没有发现指纹,只有一根用来撬开铁门和保险箱的撬棒。除此之外,却发现了好几个“不合情理”的现象:
■被撬开的铁门外是一处公共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逃生门,门外是供消防逃生用的外阳台,逃生门本来被人从内用链条锁上了,但现在却被小偷撬断,小偷逃离现场可以走楼梯或乘电梯,为何要撬开这扇门呢?
■除了保险柜内的现金财物,现场为何还丢失了一件外套?
■从铁门进入办公室还有一扇门,并未上锁,但小偷为何没有经此门而入,反而“多此一举”,卸下了隔壁储物室的半扇窗,钻了进去?
■最里间的办公室内,桌上摆放着四五台笔记本电脑,小偷为何视若无物,向难度更高的保险箱下手?
普陀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冯捷告诉记者,从常理来说,窃贼作案一般是“先易后难”,撬窃保险箱难度系数大,花费时间长,动静响,风险就高。而本案中,小偷虽然从老板办公桌内找到了保险箱钥匙,但面对密码却束手无策,硬是撬开了保险箱的门。
侦察员们认为,放着唾手可得的笔记本电脑不管,反而朝最难的保险箱下手,意味着小偷可能曾到过现场,所以目的很明确。
不过,从小偷放着门不走,反而钻窗而入,又能推测出他对现场情况并不是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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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查:观看监控录像如大海捞针
根据以上推测,侦察员首先对该公司最近3个月内辞退的员工、面试人员、快递人员、送水工等进行排查,同时复看路面监控探头拍下的画面。由于这幢大楼内部没有安装探头,而最靠近的一个路面探头那晚因角度问题,并没有正对着大楼大门。此外,案发地点周边交通本就繁忙,再加上平安夜人流量叠加,这些不利因素给复看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冯捷说,因怀疑嫌疑人离开现场时可能会乘坐出租车,他们筛选出当晚10时至第二天凌晨6时曾在案发地周边300米范围内上下客的出租车辆,发现光上海五大出租车公司的就有近500辆。
对路人的筛查更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侦察员通过反复仔细观看监控录像,一度曾发现两名可疑男子,他们在25日凌晨4时许,曾先后进出大楼,尽管两人是一前一后,但从行为举止来看,明显是互相认识的。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排除了这两名男子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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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杭州警方发现歹徒形迹
案发当日,普陀警方就向华东六省警方发出了协助通告。12月28日上午,上海方面从海量的监控画面上发现嫌疑人行踪的同时,浙江杭州警方传来消息:发现了两名犯罪嫌疑人吕某、尹某的踪迹。
原来,27日、28日,两名嫌疑人为了销赃,先后前往两家打金店,共卖出了350克金条,获利10余万元。嫌疑人告诉其中一家店主,自己手上还有价值200万元的金条,要的话就赶紧准备好钱;在另一家店里,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嫌疑人还给店员看了包里的大量金条。杭州警方获悉此情况后,一方面对两人展开监控,同时立即通知上海警方,通过核实赃物特征,基本确定这两人就是警方要找的嫌疑对象。
12月28日下午2时许,在杭州市拱墅区一家宾馆,守候多时的侦察员将两名犯罪嫌疑人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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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贼:重操旧业最终落入法网
27岁的吉林人吕某来沪打工已有两年多。2011年2月,他因偷窃沿街商铺内的电脑被判处10个月的有期徒刑,12月12日出狱后,靠着亲戚接济的500元钱,在网吧混了10多天。之后,穷困潦倒的吕某决定重操旧业。他回想起曾来过这幢大楼一次,楼内有不少公司,便想偷点钱花花。
去年12月24日晚9时许,吕某进入大楼,沿着楼梯从一楼一层层往上摸。来到这家公司门口时,他很顺利地撬门而入。然而,进入办公室的第二扇门有点重,他一下子没推开,误以为门被锁上了,所以才会爬窗而入。钻窗时,他的外套被划了个口子,担心遭人怀疑,临走时拿了员工整理杂物时穿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吕某交待,进入现场后,他逗留了一个半小时,撬窃保险箱时因为动静有点大,他有些“抖豁”,害怕被发现,便走出公司大门,通过公共通道来到逃生门前,撬断锁门的铁链,从外阳台向外张望。此时,楼下正好有一辆巡逻警车路过,吕某以为行迹败露,吓坏了。可是,在外阳台观察了半个多小时,并没有人上楼来查看,于是吕某又回到了屋内。
当撬开保险箱,看到黄灿灿的金条时,吕某乐坏了,他将所有东西一卷而空,乘电梯逃离现场,连办公室里间、放在桌上的手提电脑也不顾了。出大门后,吕某花2000元钱找了一辆黑车直奔浙江杭州,在那里同曾在一起打工的尹某会合。
两人花了一万多元换了一身行头,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发财”了的吕某幻想着从此以后过上大老板的日子,他拍着胸脯向小兄弟尹某保证:只要跟着他混,每个月可以拿3000元工资。两人还卖掉了一部分黄金、兑换了1万美元,并将所得现金全部存入银行卡内。
就在两人以为高枕无忧之际,被警方人赃并获。警方迅速破案,最大程度上减轻了被害人的损失。警方再次提醒市民:保险箱并不是万能的,长时间存放贵重物品,还是要选择更可靠的金融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