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附中 高一(13)班
不会忘记黄玉峰老师乔家大院式的喊声:“走嘞!”
那声音久久回荡。细细一品,确见其中真谛。
胡适、胡雪岩、胡开文,无数大家、大商出于安徽。在这一人杰地灵之地,很多时候,走马观花,许多东西走过了就走过了,一眼没看到,一辈子都看不到,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去了那么多旅游地,拍了那么多照片,从过去的相片到而今存在电脑中的照片,它们更多的只是静静地躺着,积灰、被遗忘。老师一再让我们走得慢一点看得细一点,一再让导游多讲一点,多说一些细节。
现代人,别在旅游时走得那么快,看东西时少一些紧走慢赶,多一些贪婪,多一些贪婪的环视,多一些贪婪的细窥。
我们拄着竹杖,背着包,悠悠地走在徽杭古道,前路仿佛无止境,日头高照。
汗是流不完的,气是喘不尽的。在山林中,我们很辛苦,有的腰酸,有的背痛,有的时不时停下来,扭扭脖子,但我们似乎不累,因为我们总是不停地说笑。队伍长长的,弯弯的,我们好像在玩拷贝不走样,第一个人笑,后面的人都笑了,虽然笑得并不一样,却有节奏,那是脚步踩出来的节奏。坡陡了,便快了;坡平了,便慢了。时而扬起高潮,时而平静,那是大家沉默了,万籁俱寂,只留风声和脚步声。我们向曾经的徽商致敬,把他们的脚步踩得更清晰。没有机器、工具,他们用脚步愣是在群山中刻下一道印迹。同时给将来的人们以鼓励,告诉他们:再远的山路,只要有脚,都不过是踵趾之间的距离。
当我们绕过几块巨石看到客栈时,则是最感动的时候,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们20多个人,浩浩荡荡地一起出行。坐同一辆大巴,吃同一桌菜,在一个房间畅聊畅玩至深夜。十六岁和六十岁,在我看来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一个是半生不熟的悸动,一个是半老不病的天年。过了十六岁,我们或许不再有这份特有的心境,花季的花慢慢凋谢,雨季的雨慢慢停下,没了花没了雨,心或许就不那么滋润了。
老师说:“男女生打散分开,不能男生管男生,女生管女生。只有混在一起,爬起山,走起路才能拉拉扯,助人一臂。”看是说笑,仔细想想我们还能有多少年这样的情愫。
桃花源的水应是会笑的,因为它听了太多的欢笑。
我们在桃花源漂流,一只皮筏,两个人,两只木桨,就够了。我们纵情地用小孩才玩的水枪,轰同学的皮筏,水在空中划出弧线,浸透了我们的夏衣。大呼过瘾的同时也找到了一个人无法体验的快乐,那离开我们很久的快乐。
游学游学,得游着学、走着学。当我们用指尖碰到历史时,我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历史,这历史看得见摸得着,有血有肉。拭去灰尘,半实亦虚的墨迹印染我们的心。
不是走着学,我们怎么会看到一代名家胡适的故居是这般冷清,这般窄小,又怎会从心底发出感叹,溢出凄凉。不是走着学,我们怎会知道桌子东边放着的瓶子,西边放着的镜子里包含着“东平西静”的美好祝愿。不是走着学,我们怎会领略红顶商人胡雪岩超越时代的经商理念,和那自古不变的诚信为本。不是走着学,我们怎会亲手触碰到白墙黑瓦的徽州建筑,又怎会听闻建筑里隐藏着的种种谐音和美满。不是走着学,我们怎么会闻到“臭黄鱼”的臭味,品到它的香味,又怎么会感受到古徽州人一辈子都吃不到一条新鲜海鱼的心结。
坐着学着实不如走着学!
昨日梦见黄老师又是一声“走嘞”,又带着我们到别处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