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去崇明岛小住,亲戚朋友都说,瞧瞧,你们竟然隔三差五去度假,羡慕羡慕。
说实话,我们的确喜欢去崇明岛,而且每次去也的确有度假的轻松感。
不过,这所谓的度假,有很多细节别人看不到,不然,很多人会说“太莫名其妙了你们俩”。
简单来说,我们每次周末来崇明小住两三天,事先都要挖空心思安排出这相对完整的两三天,盘算腾挪,连哄带骗,抓紧处理各种各样的大事小事琐事杂事烦事,准备好各种各样吃的用的消遣的东西,最后奔赴崇明。
到了崇明,离悠哉度假很遥远。
进屋挽袖大扫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干燥的冬季要用吸尘器和级别不同的抹布来对付满屋子的灰尘;潮湿的夏季,则要跟霉菌奋斗一番,从冰箱开始,橱柜、锅子刀具,通通得清洗一遍,再用消毒水浸泡;被褥、拖鞋、门垫子统统拿到楼下在大太阳里拍打晾晒,琳琅满目,还因此跟崇明邻居学会了一个新词“晒霉”。
说起“晒霉”,城里农村也不一样。我们住的农场宿舍楼前的空地,各家有各家的地盘,不明说,有默契,你的我的,绝不越界。唯有我们,一直没搞明白空地上的默契,相中哪里占了就晒。邻居们宽容地笑着跟我们打招呼,有时候还赶紧把自家的东西挪开一点,腾出地方让我们晒个痛快。
对门的黄阿婆总对我说:“东海头电线杆上的绳子是唔咯,你尽管用哈!”
屋子弄干净了,大事小事搞妥帖了,才坐下来嘘一口气,哦,回上海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抬屁股收拾东西走人。
留下窗明几净的小屋在崇明,再次让灰尘侵袭、让霉菌蹂躏。
问题是,我们永远不可能在灰尘霉菌占满小屋前到达这里,永远得一次次重复前一次的辛苦,周而复始。如此这般,一晃9年了。
“你倒说说看,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为啥专门五斤哼六斤来崇明吃苦耐劳,有逻辑吗?”我问老伯伯。
大太阳下,老伯伯满头满身是臭汗,弓腰曲背,脑袋拱在汽车的后盖箱里,正兴致勃勃地用吸尘器吸尘。
“为啥?不为啥,莫名其妙想劳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