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我有幸走进东方讲坛,聆听“经典艺术系列讲座289期”。
中国的器乐艺术,源远流长,积累丰厚。历史的年轮闯过20世纪以后,新文化运动的发生和中西文化的广泛交流,不仅催生了新文学、新音乐、新艺术的出世,也催生了器乐传统艺术向现代艺术的转型。
1915年刘天华先生创作并演奏的处女作《病中吟》,成为第一首具有现代精神的二胡独奏曲。1919年郑觐文先生在上海创立“大同乐会”,其大型乐队为民族音乐开出一轮新纪元。这两位大师的改革创新,神奇地拉开了20世纪中国器乐独奏艺术和合奏艺术的序幕。
忽然一阵清澈圆润、婉转谐美的琵琶声,由远及近,随风飘进了我的心田。啊!好一首美妙动听的《春江花月夜》,呈现给人们的是人生最动人的良辰美景。
我的眼前,彷佛出现了朦朦胧胧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秦淮河上波光粼粼,河面上时不时地飘来几声悠扬动听的箫声和抒情柔美的琴声。来来往往的花船上灯火辉煌,歌声不断,笑声一片。江水曲曲弯弯地绕过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泻在花树上,像撒上了一层洁白的雪,皎洁的月光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美妙的境界。我陶醉了……
要不是《十面埋伏》那“战马的长嘶”声将我唤醒,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走出那令人难忘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哩。
不知不觉中,我们又走进了楚河汉界硝烟弥漫的古战场。琵琶,在娓娓地叙述着《十面埋伏》,这个中国的古老的故事……
琵琶用它特有的气质,清澈圆润的声响,含着泪,淌着血,悲壮地,如泣如诉地弹出一节节短歌。两军阵前,点将、排阵、走队,军情飞报,马蹄声声。
忽然炮声隆隆,喊杀阵阵,气势雄伟,音乐激昂。鸡鸣山小战、九里山大战,场面如此的恢弘,令人震惊!此刻“力拔山兮”的盖世英雄西楚霸王,只为“无颜见江东父老”,而将自身融入了八百将士的热血之中。悲凉、悲壮、高亢、激昂的音乐,让我的心灵震撼……
神奇的中国民族器乐在专业作家的深度参与中,最终完成了从传统器乐艺术向当代器乐艺术的转型,使民族器乐艺术成为20世纪中国音乐的一个灿烂的新篇章。此刻我的心中除了赞美、赞美、还是赞美!
曾记得:当年日本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在听华彦钧先生绝版的《二泉映月》那悲凉、沉稳、委婉的二胡演奏之时,情不自禁地掩面而泣,并立刻从坐椅上顺势下滑跪了下去。坐在身旁的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紧紧拉住小泽征尔的手,想将他扶上座位,可是小泽征尔不肯,并以东方人特有的虔诚说:“这种音乐应当跪下听,坐着和站着听,都是极不恭敬的。”就这样,他一直双膝并立跪着,直到曲终,并且说道:“要是早点听到如此的二胡演奏,我是根本不敢指挥乐队,再去演奏的……”
赞美她吧、敬畏她吧,中国的民族器乐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