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国家“十三五”时期提出了要推进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个发展理念。这同样适合于我们艺术圈。“漂移海上”展由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中华艺术宫主办,从第一届的策展开始,我们就考虑到要更充分地发挥美协的功能,扩大服务对象,要努力覆盖到生活、活跃在上海的整个艺术家群体。通过美协、中华艺术宫,我们要让“海漂”艺术家们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温度,找到家的感觉。同时,也让这些“漂”在上海的艺术家们与我们有一个对话、交流的机会,也让热爱艺术的人们能更广泛地了解到上海艺术生态圈的现状。
问:挑选艺术家和作品的标准?
施:一定是正能量的,表达对社会的认知,对人的价值的理解。只要是讲真话、讲实话,我们也欢迎善意的批评。评判艺术的标准是多样的,海纳百川,说的就是这座城市的包容性。办展览要有胸怀,有视野(国际性的),还要有学识。艺术家们多元化的,有以上三点特征的作品所产生的智慧与思考相互碰撞,必将有助于推动整个上海艺术水平的提高。
问:美协和中华艺术宫有何计划持续支持这些海漂艺术家?
施:上一届,中华艺术宫收藏了参展的50多位艺术家的一些优秀作品,但也只是支付了很少的稿酬,艺术家们自愿以近乎捐赠的方式来表达对“漂移海上”的支持与致敬。
出于运行机制的原因,国家级博物馆往往高大上有余,接地气不足。相反,在市场竞争下,很多民营博物馆做得生机勃勃。对我们来说,痛点就是起点,团结所有艺术家,更放松地办展,办有思想、传播正能量,又叫好又叫座的展,是我们的目标。我们请体制外的艺术家进来,不光办展,还要开恳谈会,了解他们的需求;将来还要为佼佼者办联展,收藏作品,全方位为他们做好服务工作。
问:毕加索是西班牙人,皮尔·卡丹是意大利人,凡·高是荷兰人。但最后他们都成为了法国人,更准确地说是巴黎人心目中法国文化的代表。上海在二三十年代时,也作为文化高地吸引了全国乃至世界的目光,当下的上海,将怎样找回荣耀?
施:上海有很多特色,时尚性、国际性、开放性让这座城市与众不同。因为上海开埠以来所逐渐积累的工业文明的思想基础,使得上海具有一种对新鲜事物、对视觉的认同会更敏感、更自觉。这让上海具有成为像巴黎、伦敦这样的国际文化大都市的可能性。坚持这种包容性和宽阔的胸怀,随着中国向着经济、文化大国的目标前进,我们对自己的传统文化的认识越来越清晰和深刻之后,这种可能性会越来越大。
问:您认为具有时代意义的海上精神是什么?
施:我想先用“五个理念”中的创新理念来回答这个问题。提倡当下的“海上精神”,也要创新。但创新不是空穴来风,创新必须有“根”有据。我们来重构海上精神,必须要深刻认识中国文化的根到底在哪里。我想主要是三点:开天辟地的创新精神、天人合一的哲学观和自强不息的核心价值观。中国文化的根就是以这三点为基础,以中原文化为主要舞台,始于几千年前的各民族大融合的文化传统。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来谈上海作为一个中国对外的窗口,在中西文化追求相互理解的当下,用什么来和西方对话。曾有一位大画家和我说过“海派无派”。我现在深以为是。上海的精神是东南西北文化之集大成者,所谓“海上升明月”,在近代中国艺术史上,上海所起的作用往往是启蒙。这是海上精神的核心。上海的优势是建立在工业文明思想基础上的对现代意识的敏感性,对中西交流的包容性,对传统文化、南北文化研究的客观性和科学性,继续坚持这几点,也就是抓住了海上精神的根。有了这个根,再来做具有时代性的创新,就不会流于肤浅。
“五个理念”的核心是共享。这也是“漂移海上”的生发点。无论是经济上、资源上,我们都要服务于全社会的艺术家,而更多地,是要和年轻艺术家的交流,在这个理念下,平等地与他们沟通,服务支持他们。
在互联网思维下,似乎材料成了决定性因素。我非常不赞同这个观念。机器永远代替不了人,艺术应该实实在在地回到本体,这也是“工匠精神”的含义,艺术家应该安静地回到画室,不要做概念,用好的感悟画一张好画,做好自己的本分。再通过互联网手段去传播,这是后话。
“漂移上海”是一个开端,会作为中华艺术宫的一个常规展做下去。它的意义在于提供了一个平等的交流空间,提供了培育具有工匠精神的优秀艺术家的平台。最终的目标是服务社会,提高全民的精神文化享受。当上海能放下那些莫须有的包袱,也许将离世界前沿更近,上海的艺术也将重建辉煌。
(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