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男50女共聚一个罗马角斗场式的舞台上,通过自由交流、魅力展示、优胜劣汰、互相投票等六轮的比拼过,最终会有一对或者几对心仪男女成功晋级,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分享每期价值10万元的约会礼包。也就是说,这样一档节目,有庞大的录制对象,华丽的棚拍场地,复杂的淘汰规则,甚至还要存包,要安检,要头戴摄像机。尤其当听说节目要动用80余名摄像、200多台摄像机以及近400人的制作团队时,我并不看好只在互联网平台播出的《单身战争》,直到它第一期1月6日晚在乐视视频上线,我才确信,所有的庞杂和繁复并不是宣传的噱头,也不是哗众取宠。
很高兴,大多数观众跟我一样想。数据显示,《单身战争》24小时播放量突破3000万,跻身当日网综TOP2,首期当周播放量过1亿,目前第五期节目上线,总播放量超过5亿次。节目成功在哪里?用《人民日报》的话来说,是“微缩‘90后’社交现状”,“将当下年轻人成长过程中遇到的职场、恋爱战场等各种考验、竞争、淘汰,浓缩在一起,仿若一面反观自己的‘镜子’”。用我自己的话来讲,是结结实实看了一档“真的”生存式社交实验真人秀——牵手或者奖金都不是节目最大的看点,过程的跌宕起伏和里面展现出来的形形色色的众生百态让节目几乎全程无尿点,应了那句话,再好的编剧也设计不出这么真实的人生——当我们在看交友节目的时候,其实是在看真实的中国社会。
节目到底成功在哪里?
首先,它想要回答最现实的问题。据调查,中国几年前就有两亿单身男女了,他们的爱情观是什么,他们为什么单身,为什么有那么多条件很好的人都单身,这些问题值得思考。男生选女友的标准是什么,女生选男友的条件又有哪些,我们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缺点让我们单身这么久,是不是需要改变,这些问题值得解答。为什么有人会劈腿,为什么会有渣男烂女,如何辨别,这些问题需要点破。爱情友情遇到矛盾怎么办,爱情面包需要选择如何选,甚至是妈妈女友掉河里救谁这些问了几万遍的问题,总要有人继续讨论。节目总编剧总编剧岑俊义说,他想把这个节目当成一个实验报告给大家看,“可能写得没那么专业,但我尽力了。”
其次,它用了最超现实的表达方式。关于这场研究单身男女爱情的实验,清华大学影视传播中心主任尹鸿直言“节目的视听语言,是新型语系”,他坦言“年轻人在这方面积累的视听的感受和能力,超出了我们那一代人的审美经验的范围”。翻译成更直白的话就是,《单身战争》的拍摄方法跟常见的棚拍节目不一样,用的是户外真人秀的方式,没有事先预设的台本,只用固定的游戏规则让100名单身男女自由发挥表现,所有的“戏剧性”全靠紧凑的游戏环节来激发,后期在录制的庞大素材中精心挑选形成完整的人物故事线。据了解,现场有40个讯道,每个人头戴摄像机,包括外面的遥控镜头,监控镜头,全部加起来有将近200个镜头。粗略估算,节目素材量是岑俊义从体制内离职前,挑梁的大型综艺“奔跑吧兄弟”的近两倍,这首先保证了那些能成为观众茶余饭后谈资的嘉宾表现,全都是场上最真实的反应,其次保证了这档节目能够效仿电影的剧情式剪辑,三分钟小高潮,五分钟大高潮,不停地埋沟。
《单身战争》之外,这个冬天还有另一档交友节目也非常火爆,甚至可以说,《中国式相亲》这档“相亲
节目比“交友”节目,更加直接地呈现了当代中国家庭子女与家长在择偶和婚恋观念上的碰撞和冲突,也由此在节目播出之初引来了不小的争议。但数期过后,观众用不断激增的收视数据,回应了那些假装大惊小怪的专家。就好像,首期节目最被诟病的“巨婴”,不是因为相亲节目才出现的,而正是现实中有这种现象,观众才能有如此强烈的代入感。
我猜想,大多数手机、电脑、电视机前的观众,或许单身,或许并不,但至少可能并不真的迫切想要了解别人的家长里短,婚配与否,但能够通过一档节目多了解真实的中国社会,这很好。至少我不想错过。如今的相亲交友节目,并不像十多年前,是为了解决人们的婚恋问题,节目服务性的目的早已被淡化了。六年前,《非诚勿扰》横空出世并且一办多年,正是因为它用青年男女的邂逅、交友,来呈现中国年轻人的婚恋观,是观察、解读中国社会的一个窗口。《单身战争》和《中国式相亲》亦然,这种呈现和碰撞可能现实得令人不适,但好的综艺节目,就应该是现实的一面镜子,让人去正视、去讨论,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