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陌生客户

　　“妈，那间屋子里的零食从现在起你可以随便吃，送人也行。”常若雨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

　　妈妈的脸上很不情愿地做出赔笑，她知道女儿这次要亏本了，原本想数落她的，但看到强颜欢笑的女儿，做母亲的心很痛，但为了不给女儿更大的心理负担，她也得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来，“吃吧吃吧，小心吃成个大胖子，就真的要嫁不掉了。”

　　“就算吃成个大胖子也不会嫁不掉的，再好的女人或是再差的女人，总有一款男人适合她。”“你呀，就会说。别老呆在家里，小心憋出病来，喝碗粥，我们出去逛逛街吧。”

　　母亲说完就出去了，常若雨收敛笑容，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母亲越对她好她就越愧疚，还不如骂她几句或是唠叨几句好受点。两滴眼泪滴落在粥里，她只是个女孩子，脆弱的时候也会流泪。

　　常若雨在网上跟陌生卖家聊天还自在，但要真的见面详谈，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她约好了下午一点跟人见面。方亮说要给她介绍广告公司的人，可是等到现在还没给回音，真是求人不如求己啊。她跟一个叫季俊的客户在网上已经聊了很多次了，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接洽业务。

　　她如约赶到季俊这个男人的广告公司里去，坐在他一个人一间办公室的办公桌对面，常若雨的心情紧张又忐忑。

　　看到青春靓丽的常若雨，季俊这个中年男子用目光把她全身摸了一遍，让常若雨浑身不自在。季俊曾在她这里买过台湾零食，他们已经在网上聊了很多次了，后来知道他在一家广告公司里面做，给一家美容院做广告之后，那家美容院经常不付钱，而拿美容卡来抵债。常若雨就有意向长期买他们的抵债美容卡。几次谈下来，合作意向明确。而季俊在还不了解她的前提下就敢让她来公司，他的信任曾让她感动，然而现在这种目光，却把对他的好感抹杀得荡然无存。

　　季俊把100张美容健身卡放在桌上：“你点一下。”

　　常若雨点了一下，没错，她也知道不会是假卡，如果是假卡的话，他也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公司了。她把1000元钱递给他，“你也点一下。”“不用了。”季俊接过钱，随手放进了抽屉里。

　　他怎么就那么信任我啊，而且还给我这么低的价格。常若雨知道，方亮进这种卡，每张是15元，而她10元就搞定了。“谢谢你啊，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

　　季俊暧昧地一笑：“我给你的是特别低的价格。”“我知道我知道，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好啊。”

　　从季俊略带得意的笑容和色迷迷的眼睛里常若雨醒悟了他的用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面前放着的似乎就是两条路，要么一次性买卖，要么出卖自己。像这种久经沙场的中年男人，自然不像方亮这样的毛头小伙子那样好糊弄。

　　匆匆道了别，回去的路上常若雨没有胜利的喜悦，她心事重重。这个季俊多次在网上跟自己交谈过，知道自己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所以才敢让她来办公室。如果长得还顺眼，那就要看她了，愿意发展就继续合作，不愿意发展也就到此结束。而所谓的发展，从季俊的眼光里她已经看懂了。怎么办？常若雨想得头也大了，她唯一期望的就是自己多心了，他们不过是比较有缘，所以他愿意帮她而已。

　　快到家了，但常若雨不想上楼，一上楼妈妈又要问东问西了，而她现在自己都没理清思路，不知道又该如何应对妈妈。

　　她坐在楼下的街心花园里，一棵小树茂密的枝叶正好帮她挡了阳光，也同时可以挡住路人以及楼上人家的视线，就像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那种感觉。她思前想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她为什么要这样纠结。那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啊，要获得一个这样的上家不容易，网上谈了好几个人了，也就这个愿意搭理她。如果这样的客户有很多，她何必这么在意这一个呢？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