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国,中小学教师大多工作负荷重,工资待遇也不高。不过,总有一些教师甘于清贫,追求教师这份职业带来的光荣感和幸福感。下面这个故事是美国乡村女教师惠特妮·格雷迪讲述的。
每天,我站在讲台上看我的学生,心中总油然升起一种亲切感,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能叫出他们中每一个人的名字。
我了解他们的秘密,知道他们的故事。道娜胆怯畏缩,是因为继父常打骂她,她在家里越是没有人注意,才能越少些挨打被骂;杰伊不但长得帅气,而且是全年级最好的棒球手,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女孩子们的注目,但是我知道,棒球其实是他爸爸逼他学的,他自己并不喜欢,而且他其实胆子很小,从来没有敢跟女生约会过;凯斯是一个喜欢扮小丑的开心果,但是他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他想成为一名遨游太空的宇航员。我了解这些七年级的学生,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写作课老师。他们信任我,跟我分享他们的故事,所以我能够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
我教学生们感悟文字的神奇,让他们学会通过写作释放心灵表达思想。写作课需要分享文字,也就需要师生彼此信任,而对每一个人来说,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需要勇气。我每天都能见证这样的勇气,学生们每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语都会让我激动不已。我真是太幸运了!
我想到了阿里。他是七年级下学期才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根据我的经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会欺生。阿里作为后来者,在班上也受到了同学们的捉弄。由于他个子矮,又长着一张娃娃脸,同学们都戏称他为“小鬼”。尽管他努力融入班集体,但大家与他仍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当他主动提出“登上作者椅”朗读自己的作文时,我有一丝惊讶。“登上作者椅”是写作课上的一个环节,也就是由学生朗读自己的作文。我一边微笑着同意阿里“登上作者椅”,一边默默祷告,希望他读过作文之后不要受到同学们的嘲弄。教室静了下来,阿里开始朗读。
“我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见到我的爸爸……”他声音响亮,吐字清晰,在10多分钟的朗读过程中,他的那些爱动的七年级同学们居然静静地坐着,个个聚精会神。他说,他的父亲在他出生不久就离开了家,从此他就成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很小的时候就帮家里修整草坪换装水管。他与大家分享着一些生活细节,袒露出他的内心世界。他告诉大家,他经常会想,父亲去了哪里,为什么要丢下这个家。
我环顾了一下教室,没有发现有谁准备哄笑、讥讽、嘲弄,他们都在认真地听阿里朗读。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变得暖洋洋的。
阿里的作文,坦诚,朴实,感人。他说,在他生命中,父亲既无比重要,又极不真实。他在朗读时真情流露,面颊上可见滚动的泪珠。我看到同学中也有人流下了泪水。我能感到,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坦诚与信任打动了,在他的分享中接受了他。
最后,阿里有点哽咽地读了作文结尾的一句话。“我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见到我的爸爸,所以……”他的眼泪又禁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们也一样泪眼婆娑。“所以每天晚上我都迟迟不能睡着,我总是不停地想,我的爸爸究竟是什么样子。”
阿里念完作文,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鼓掌起立,纷纷给他一个拥抱。我被这个场面彻底感动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教书的原因。教书让我获得了这么多孩子的信任,教书让我知道了他们成长的故事,教书让我见证了他们学会爱的过程,教书让我给那些不幸的孩子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