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7:星期天夜光杯·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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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一家四代京剧缘
宋菲君
▲一九四八年,在上海梅寓丰子恺携幼女丰一吟与梅兰芳合影
40年代自己化妆饰李凤
宋莹芳京剧照
本文作者公司文艺汇演时操琴
一九五四年丰公与《凤还巢》戏装之幼女丰一吟在上海
  ◆宋菲君

  【作者简介】 

  宋菲君 著名画家丰子恺的长外孙,从小和外公一起生活在上海,1960年考上北大物理系,毕业后在北京工作至今。任大恒新纪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兼总工程师,中科院教授、博导。

  当年外公丰子恺先生酷爱京剧,外公说他自己“爱平剧(即京剧),始于抗战前几年”,“留声机上的平剧音乐,渐渐牵惹人情,使我终于不买西洋音乐片子而专买平剧唱片,尤其是梅兰芳的唱片了”。外公曾于1947、1948年两度访问梅兰芳先生。1947年那回,外公访梅后说:“我平生主动访问素不相识的有名的人,以梅兰芳先生为第一次”。1948年,他在看了《洛神》后,又去访问梅兰芳先生,这次是由梅先生的京二胡

  琴师倪秋萍先生相陪,倪秋萍先生早已是外公的崇拜者。次日,梅兰芳先生到旅馆回访,茶房和账房先生这才知道他们旅馆中住着大画家丰子恺,吃惊之余,纷纷去买纪念册请外公题字。最后,外公留下了这样的感叹:“名满天下”,“妇孺皆知”的丰子恺(报纸对外公的评价),还是不如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有名。 

  受外公的影响,大姨丰陈宝、二姨丰宁馨、小姨丰一吟都喜欢京剧。特别是小姨,对于京剧居然迷到荒废学业的程度。抗战时外公全家住在重庆沙坪坝,小姨在艺专读书时加入了“平剧(即京剧)研究团”,曾演出《武家坡》、《女起解》等剧,由画家李可染操琴。五十年代,小姨在工作之余,还常常看戏唱戏。外公在小姨的戏装照上题过一首诗:“为爱西皮与二黄,且施粉墨暂登场。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觑郎。” 

  在外公家浓重的京剧气氛熏陶下,我也从小喜欢京剧,在复兴中学上初二时就跟小姨买了天蟾舞台楼下第二排的票,看杨宝森的《李陵碑》,旁边几位操京腔的大人议论:“这么好的票,给了这孩子算是糟蹋了。”高三毕业考前夜,我不复习功课,居然去看梅兰芳演的《宇宙锋》。从高二起,外公请倪秋萍先生教我拉

  胡琴。倪先生曾到陕西南路39弄93号外公家中(现在是《丰子恺旧居》,已对外开放),为小姨伴奏《生死恨》、《女起解》。后来我学琴有了进步,就在外公家里为小姨伴奏梅派名剧《霸王别姬》,记得当时外公他们都在听,院里站满了听戏的街坊和路人。 

  几年前,集团公司文艺会演,我重新操琴,为中国戏剧学院的青衣伴奏《霸王别姬》。一开场“南梆子”的过门就获得满堂彩。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演唱和伴奏声中,我不禁想起外公早已作古,倪师在“文化大革命”后去了香港,早已失去联系。但《别姬》的“南梆子”、“二六”曲调依旧,想想人生真是无常。 

  不久前,当音乐教师的女儿莹芳也爱上了京剧,向京剧团的老师学唱了《穆桂英挂帅》。 

  我欣赏女儿那梅派的唱腔,看她的剧照,不禁无比感慨:从外公,小姨,到我自己,再到我女儿,丰子恺一家竟有四代京剧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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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戏三思说古今
丰子恺一家四代京剧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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