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1日下午,刘志雄接到沈阳同行的一个电话,第一句就是:“‘11·22’那个案子破了吗?”“没破。”刘志雄觉得有些奇怪,但对方的第二句话让他的心怦怦直跳:“我看到一枚指纹,很像。”
当刘志雄第一眼看到那枚指纹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胸腔里呐喊:“就是它!”他已经无需再去比对,因为这枚指纹的所有特征点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已为此殚精竭虑,披沙沥金整整11年。
从11年前的入室盗窃杀人案,到31年前的电击系列杀人案,被害人能在多年后沉冤得雪,这既是科技提升的力量,更是执着信念的力量。
物证之首,指定乾坤——人们这样形容指纹在案件侦破中的地位。枯燥乏味,板凳坐穿。这却是痕检工程师的不变人生。刘志雄,一个22年和指纹打交道的民警,他对指纹工作最大的体悟是:“要永远相信它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把它找出来。”
“神眼”识微解开31年陈案密码
今年上半年,有一起案件的侦破曾震动申城。那是一起发生在31年前的连环电击凶杀案,凶手行走沪浙赣两省一市,以一根电线接通电源电击杀人,谋财害命,导致4人被害,3人死亡,唯一的生还者如今也已白发苍苍。
今年4月12日,当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痕检工程师刘志雄又一次将当年在犯罪现场提取的指纹在指纹库中进行比对时,有一枚指纹吸引了他的目光。“很像,我当时觉得就是它了,又和其他几位老工程师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没错。”
6天后,这枚指纹的信息使江西鹰潭人艾红光浮出水面,后又几经辗转,警方终于在江西南昌一个工地上抓获了已经年过六旬的艾红光,经过再次提取指纹比对,警方确认他就是31年前的犯罪嫌疑人。
这样简单的描述,并不足以体现刘志雄在此案中发挥的作用。很多人会说,不就是在机器里面一滚吗,瞎猫碰到死耗子。其实这是影视作品的误导,很多人看了美剧《犯罪现场调查》之后,认为指纹比对就像百度搜索一样简单。实际上,机器绝不会给你一个“match(符合)”的答案,它只会列出一系列可能相似的指纹,让你自己去判断、琢磨。列出多少个,也需要设定,如果设50,就列出50个,如果设2万,就给你2万个。
31年机器的翻滚,最终让答案揭晓的,还是人的执着,人的眼睛。
22年枯坐经验在流泪中积累
“神眼”一断,靠的是丰厚的经验。这种经验,是在几十年的枯坐中,在一枚指纹一枚指纹的比对中积累的。
“刚入门时,师傅告诉我,干这行要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现在虽然清贫谈不上了,但寂寞还是那么可怕。”刘志雄告诉记者,他今年43岁,22年前从警校毕业就是干这个,干到今天,还是干这个。
从最初纸质文件时代一份份比对档案,到今天在电脑上比对一幅幅数码照片,工作量大幅提升了。“当年因为技术条件所限,录入和比对的量都是有限的,每个月一般比对600多份,1000份到顶了,现在每个月至少要比对几万份。”
每个指纹,就那么一点大,但上面的斗、箕、点、眼、沟、弓形线、环形线……却有若迷宫般扑朔迷离,要比对的特征点少则十多个,多的有二三十个,每天长时间地盯着电脑,一动不动坐上六七个小时,眼睛干涩、疼痛难以避免。“严重的时候,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只能擦干了再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