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国菜”这个概念,并且能让老外像认可熊猫那样的,我想,非北京烤鸭不可。
可是北京烤鸭在外国许多地方,只是一个响亮的名称,限于条件,许多餐馆无法操作。能够给老外留下深刻印象的,恐怕不外乎这样两个菜:咕咾肉和鱼香肉丝。
到国外旅行的人,一般都会在当地的中餐馆吃上几顿。餐馆再不济,手艺再“耷僵”(沪语,糟糕,差劲的意思),这两道菜总是拿得出的。前几天新闻里说,有个西班牙记者胡说八道,向消费者暗示当地中餐馆怎样深藏猫腻、怎样不讲卫生,引来一片抗议。其中有个镜头扫到一位正在中餐馆里就餐的西班牙顾客,他拿着筷子搛的菜,正是鱼香肉丝。看他吃得津津乐道的样子,吃惯了中国菜的观众,会生出疑问:他吃得惯吗?
孟子说:“口之于味,有同嗜也。”意思很清楚:天下人的口味都是相近的。只是,看了菜单上写着“鱼香肉丝”的老外,首先会想到什么呢?当然是鱼和肉的合作。
鱼香肉丝的英文名字叫fish flavored pork slice,也作fish- flavored Shredded Pork,意思差不多:有鱼味的肉片。这个译文的毛病是死心眼。从烹饪的角度来说,“鱼香”实际上和鱼一点关系也没有。因此,是不应该出现“fish”(鱼)字样的,否则就会误导顾客。
鱼香肉丝另一个英文名称为:Shredded Pork with Garlic Sauce,意思是用大蒜汁调味的肉丝。不知这个翻译,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干的。总之,译者对鱼香肉丝的烹调了解得不够深入。
鱼香肉丝当中固然有大蒜的成分,但起关键作用的却是泡椒。泡椒,俗称“鱼辣子”,是川菜中特有的调味料。鱼辣子里最主要的成分有红辣椒末,其他如葱末、姜末、糖、盐、花椒等,自然也有大蒜。把鱼香等同大蒜,是以偏概全。泡椒具有辣中带酸的特点。而这,恰好是欧陆人喜欢的味道。
实际上,不要说老外搞不懂“鱼香”究竟为何物,就是地道的中国人,对此也是一头雾水。但许多人从来不怀疑鱼香肉丝和鱼,有着天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