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耍文字的人,多半绕不开美食。要写美食文字,总离不了“最好吃的”这一话题。大概,这个话题里蕴藏了太多的意味,笔端逃不开。
所以,李一氓笔下的长征、张中行忆中的沙滩、汪曾祺梦里的西南联大,都寄托了这种难以言说的情结。我常常想,是那个年代物质的匮乏,导致精神的发达吗?中国文人历来有“思乡”的悲苦文脉,路途的远达常常导致肠胃的混搭,由此出现时间和空间上的“千里莼羹”。
所谓“思乡”,一半是因为肠胃不适。自然之自然,正常之正常。
所以,你可以寻找这样的“美食旅途”,但你绝对无法复制阅历和体验。陆文夫写《美食家》,就有人去吃“头汤面”;梁实秋见过“大葱当餐后水果”,有人去模仿;林清玄笔下“先喝蜜茶、再喝苦茶”,也有人去寻觅尝试。但我知道,绝大多数的感受,不会那么“惊艳”,毕竟,“最好吃的”是一种综合体验。这些年来,一直有一些大学生,要重走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旅是旅了,苦得出吗?
“什么是最好吃的?”这个问题要是问我,至少有两个答案。
第一,没吃过的,才是“最好吃的”。天性好奇,总爱尝试。朋友说,人间走一遭,常常要尝尝。吃过宽如拇指的面条,吃过奇酸无比的酸饭,吃过涮涮就辣的辣椒,吃过只泡热水的生米……也要感谢单位,让我东奔西顾,走南闯北,每到一地,如得闲,必吃吃街边摊,专挑“没吃过的”下筷,风味无双。
第二,能吃的,才是“最好吃的”。这两天,肠胃发炎,发烧卧床,只能不吃。因为不吃,所以更想吃,更要琢磨“什么是最好吃的”。他人能吃,而我不能吃,则平凡食物,皆成“最好吃的”。病中糊涂,拉杂感悟——吃得健康,健康地吃,必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