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第十一年,再磨一剑
“曾经,年少的梦还没实现;如今,年华只剩倒影涟漪在水面……第十一年,若不放弃,就再磨一把剑。”《中国好歌曲》第二期节目中,上海姑娘刘金一首《第十一年》,唱出了万千“北漂”的心声。
和许多怀着梦想的年轻人一样,刘金最初来北京,只是因为“想去外面闯一闯”:“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奇妙,突然有一天觉得,我想去外面看一看,然后这个念头就止不住了。”2002年8月,刘金背起吉他和行囊,离开生活了25年的上海,独自一人来到北京。
北京有无限机遇,但竞争也激烈无比,十年后的刘金,并未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北漂”生活的艰辛滋味,更是只有自己才清楚。
十年内,刘金搬了不下二十次家,如今管庄租住的公寓里,依旧摆着各种未拆箱的包裹,“就担心哪天房租涨了,又要搬,干脆不打开了。”她还开了一家淘宝店,以备无人邀约写歌时,变卖“家产”以支撑生活。“我卖过家具、衣服、鞋子,新电脑换成了旧电脑,大midi(键盘)换成小midi,最艰苦的时候,为了凑齐500元的房租,连酱油瓶都拿出去卖了。”为了省下车票钱,她也只有春节时才会回上海和家人团聚。
“北漂”第十一年,刘金终于等到了关注原创音乐的《中国好歌曲》,这位热爱音乐的姑娘将重新起航,向着自己的梦想再度出发。至于未来,她希望能在北京和上海两地发展,“最好是能每周都坐高铁回去,多看看父母。”
袁成杰:我的视野会放眼全国
不同于刘金的“心血来潮”,袁成杰来北京前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那时他已是沪上知名主持人,更何况还有来自家人的不理解。
“但我入行是参加‘我型我秀’,心里一直有个音乐梦。”每当迷茫或是低潮时,袁成杰都会问自己,入行的初衷是什么,“每一次的答案都是音乐。如果我老了,回想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大胆地去拼一下音乐梦,会不会自己都觉得后悔。”
2007年,袁成杰毅然放弃了主持人的工作,来到了北京。签约星光国际未满两月,他与戚薇便组成“男才女貌”组合,推出单曲《外滩十八号》。这首歌不仅迅速占据各大音乐排行榜,也让袁成杰在全国拥有了更高的知名度。经过七年发展,如今的他已成为一名影、视、歌多栖艺人,不仅出演了多部影视剧,去年还推出了首张个人专辑。
风光的背后也有辛酸。回忆起初来北京的生活,袁成杰百感交集:“那时兜里只有两千块钱,租房子连押金都不够,经纪人当时又不在北京,只好开口跟朋友借钱,真是人生第一次,特别难为情。”
对于这座打拼几年的城市,袁成杰最大的感触是:“毕竟是文化中心,视角不一样,如果不来北京,可能很难成为全国知名的艺人。”但他认为目光不应局限在某一座城市:“我当初北上就是希望能打开更广的知名度,现在无论是拍戏还是上节目,也基本是全国各地跑。”袁成杰说,无论将来住在哪个城市,自己的视野都会放眼全国。
沈蕙玮:在幕后,默默耕耘
比管庄更远的地方,有一处新建的大稿国际艺术区,影视造型设计师沈蕙玮所属的公司便坐落其中。记者去采访的时候,这位26岁的上海姑娘正在宽敞的工作间里,为一部即将开拍的古装剧搭人物造型。
沈蕙玮决定“北漂”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服装和化妆设计专业的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便是做一名优秀的影视造型设计师:“上海在时尚、广告造型方面处于顶尖水平,但影视服化却不如北京的好。”毕业那一年,在导师推荐下,沈蕙玮加入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主造型师陈敏正创办的瀚正造型。
虽然来北京尚不到4年,沈蕙玮在业内已小有名气,她所参与、负责过造型设计的影视剧可以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其中不乏《辛亥革命》、《十月围城》、《甄嬛传》等大制作,《武则天》里范冰冰那套惊艳了无数人的红色戏服,上面更有她亲手绣的珠花。
有甜,必然也有苦。沈蕙玮在公司附近租住的公寓,很多时候都处于空置中:“最开始一两年要跟剧组,在片场一呆就是好几个月;现在经常要去昌平的服装厂,住在附近盯着他们打版做戏服。”但对这个乐观的姑娘来说,生活上的苦并不值一提,一步一个脚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才是她目前最专注的事。
不过沈蕙玮也有困惑:“很多戏都在横店或上海拍摄,影视造型公司却大多在北京。上海占据了地理优势,这一行业却不如北京发展得好。”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如果发展机会均等,她还是想回上海。
伊灵:快三十年,感觉还是漂着
如果按来北京的时间长短算,画家伊灵可以算是资深的“北漂”上海人了。
1983年,22岁的伊灵放弃了国棉31厂的工作,离开上海,一个人骑着单车周游了大半个中国。1987年走到北京时,他兴起了与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合办民族风情山寨的念头,虽想法最终并未实现,但伊灵自此便留在了这个城市。
后来,伊灵与方力钧、丁方等画家一起迁到福缘门村画画,形成了一个艺术家聚集的中心,这就是后来在艺术界颇具影响力“圆明园画家村”,伊灵被大家推选为第一任村长。
1995年,由于户籍制度等原因,圆明园画家村被迫解散,许多画家迁至宋庄,形成一个新的聚集地。但伊灵来到宋庄,已经是2005年了,“当时宋庄为吸引知名画家来这里,推出了许多优惠政策,比如以极低的价格租给我们地来盖画室。”在宋庄美术馆附近,伊灵带着记者参观了他占地500多平方米的工作室,“我一些画家朋友曾经就说,做梦都想有一座这样的画室。”
如今艺术界提及伊灵,总习惯以“北京画家”称之,但伊灵认为自己骨子里还是上海人,“在北京快三十年了,感觉还是‘漂’着。如果有机会我将来肯定会回上海定居,人总是想着落叶归根嘛。”伊灵说,他最大的遗憾是至今还未在上海办过画展,“真想有一天回去办一场,把当年国棉厂的同事都请来,向他们汇报一下我这三十年来在外面做的事情。”
提及文艺界“北漂”,许多人会想起北影厂外聚集的群众演员,或是三里屯酒吧中驻唱的地下乐队。
事实上,各种生存状态的“北漂”都有。诗人、画家、音乐人、演员……他们有的依然努力打拼,期待梦想成真;有的心中渐生挫败,开始计划逃离;有的已功成名就,想起当初艰辛,不胜唏嘘;有的则扎根多年,但忆起家乡,依旧想落叶归根。
这其中,不乏为了自己的梦想,千里迢迢来到北京的上海人。他们就如同南来的候鸟,无论在这里打拼多久,浦江之畔始终是心中牵挂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