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中东地区安全局势复杂多变,除传统热点问题依旧充满变数并有可能酿成新的危机之外,由中东变局引发和激活的地区教俗、教派以及其他各种政治力量之间的斗争和社会矛盾,正成为影响地区安全的新因素。以色列不顾美国竭力劝说,坚持以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和敌视以色列的哈马斯达成和解为由,宣布中止新一轮巴以和谈。埃及围绕支持和反对穆斯林兄弟会的政治博弈不仅造成国内社会分裂,也对地区稳定构成潜在威胁。叙利亚危机久拖不决,致使地区极端主义思潮沉渣泛起、恐怖主义势力趁乱扩张并有向地区外溢出之势。
中东变局三年多来,地区安全局势出现新发展:
一、在专制政权被推翻后,那些实现了政权更替的国家在转型过程中普遍出现政治权威缺失问题,并因此陷入政治重建和国家治理的困境。不同部落、宗教派别及各种政治力量之间为争夺政权、主导国家意识形态而展开博弈甚至冲突,正成为这些国家当前的主要特征。
二、受政治局势动荡和全球经济复苏缓慢等因素影响,加上各政治力量在国家重建过程中专注于权力争斗,拿不出治国理政良策,西方援助承诺又口惠而实不至,转型中的阿拉伯国家普遍面临日益严重的经济困难。最新数据表明,这些国家经济发展增速较变局前明显放缓,外国直接投资大幅减少,旅游业遭遇重创,外汇储备严重缩水,货币贬值,通货膨胀和失业率保持高位。经济持续下滑正在重新点燃民众的不满情绪,极端思想在一些地区悄然回潮,社会不稳定因素不断上升。
三、宗教极端主义和恐怖组织利用利比亚战争和叙利亚内战造成的乱局及旧政权被推翻后出现的安全真空,在动荡国家落脚布网,扩大影响,向区外的扩散性和与区外恐怖组织的联动性明显增加。这些极端组织和恐怖分子成分复杂,既有在新政府上台后被释放的宗教极端分子,更有新成立的萨拉菲派圣战主义组织。有情报显示,多名来自埃及的“基地”组织领导人已趁乱从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回到埃及,将埃及视作全球圣战新基地。与此同时,来自不同国家的极端武装分子携带从利比亚武器库劫来的武器不断涌入叙利亚,与“基地”组织和其他反对派联手,计划将叙利亚变成自己在中东的大本营。
四、美国战略重心东移导致原有地缘政治格局发生变化,地区国家之间关系出现新的紧张。地缘政治格局的不确定性使地区安全局势发展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而美俄在中东乃至全球事务中的博弈也对中东安全局势产生深刻影响。
中东安全形势的变化对中国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不仅对中国在中东的利益及中国与中东国家的关系构成挑战,极端思潮和恐怖主义活动的蔓延更是已经威胁到中国的国家安全。在笔者3月参加的由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主办的“亚信上海峰会:亚洲安全和发展合作的机遇与挑战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来自亚信成员国的智库学者普遍都谈到极端主义和恐怖活动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各国的威胁,亚洲各国对携手应对安全挑战已形成共识。笔者近期出访中东,也感觉到中东国家希望中国参加地区安全合作的呼声很高,这也将促进我们对传统中东外交的许多思考。
中国新一届政府已经提出新安全观等一系列外交新思想和新理念,下一步中东外交重点是将这些新理念有效地运用到政策实践中去。这意味着未来中国将更积极主动参与中东事务,促进热点问题和平解决,同时尽自己所能帮助中东国家实现平稳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