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伊朗的亚洲协作与信任问题引起各方关注,其中最重要的是伊朗核问题。
伊朗核问题是指伊朗在发展它所诉求的民用核项目中,是否合适地履行了不发展非民用核计划的责任,以及因此引起的国际安全问题。在过去十多年中,伊朗在发展民用核计划过程中出现了一些相关核发展没有充分及时向国际原子能机构通报的情况,而这种通报本应是伊朗作为《核武器不扩散条约》非核武器成员国的国际义务。
国际社会因此要求伊朗澄清相关疑问,并且在澄清之前暂停所有核活动,尤其是铀浓缩。国际原子能机构要求伊朗予以配合,准许该机构检查人员对受到怀疑的核设施进行核查,但相关要求未能得到伊朗的积极配合。
联合国安理会因此接过这一可能涉及核扩散的重要议题,在各大国协商一致基础上通过多项决议,对伊朗的核与导弹发展进行了一系列针对性制裁。对于安理会已通过的所有制裁决议,我国都给予支持。美国和欧盟另行对伊朗采取能源和金融制裁,对继续与伊朗进行能源和金融合作的国家实施具有歧视性的国别制裁,我国对此并不赞同。
同时,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加上德国,在联合国框架以外同伊朗进行了多年谈判,试图另辟渠道,寻找能兼顾伊朗正当核能需求并防范核扩散的有意义合作。在一定程度上,六国也考虑作出妥协,譬如采取“浓缩铀交换”的办法,即伊朗以国产的铀235同位素为3.5%的浓缩铀,经由土耳其交换铀235同位素达到20%的浓缩铀。这意味着变相同意伊朗可以继续民用核能计划,但必须限制铀浓缩。由于伊朗不愿放弃在铀235同位素20%级别上的独立铀浓缩,此方案未能推行。
为防范伊朗通过掌握独立与完整的核裂变材料循环技术最终制成核武器,西方绝不允许伊朗继续进行铀浓缩。而伊朗为了将核计划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上,又绝不放弃铀浓缩,理由则是维护民用核权利。但这一核心难点在最近出现转圜,原因在于伊朗政局出现变化,并且西方制裁对伊朗产生了实质影响。同时,出于美国内政外交考虑,奥巴马政府的伊朗核政策出现调整。
在伊朗上届总统内贾德执政期间,伊朗不愿松动关于铀浓缩的立场,但在国际社会集体制裁与美欧单边制裁之下,伊朗经济发展出现明显困难,出口石油换取外汇的传统外贸显著受阻,甚至无法有效取得出口换汇。伊朗新总统鲁哈尼上台后,美伊关系出现改善迹象。伊朗同意缩小铀浓缩规模,减少铀浓缩程度,还答应通过改造阿克拉重水反应堆,将可制造核武器的钚材料产量减少90%。此外,伊朗还同意在年内完成对全部核活动的收集、整理与记录,对核发展历史作出全面澄清,从而换取减轻部分制裁。
自去年11月在日内瓦达成阶段性协议后,六国与伊朗迄今又举行了四轮会议,仍未就解决伊核问题全面协议达成一致。目前在对伊朗核发展的限制与反限制的博弈中,双方在三大技术领域存有分歧:一、允许伊朗保留的离心浓缩机数量与类型,二、允许伊朗继续进行有限铀浓缩的同位素丰度,三、如何处理阿克拉反应堆。毫无疑问,伊朗希望所受限制愈少愈好,西方则要求伊朗将阿克拉重水堆改成轻水堆。
美伊相互妥协的做法在各自国内并不被普遍叫好,但毕竟伊朗核问题利益各方都已显示务实态度,如在未来能开展有力的核查合作,解决伊核问题全面协议仍有希望取得进展,这对缓和亚洲局势、促进亚洲安全、推进亚信理念并改善我国的能源外交形势,都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