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班的阿琦调到县采茶剧团后,我们在县城就有了落脚点。每次去县城他都热忱地管吃管住。
夏季的一天,我和小杜又去借宿。他硬要我俩睡床上,用蚊帐。我们说,哪有香客赶走方丈的道理?他说,让你们睡地铺挨蚊虫叮,也没有这种待客道理的。我们威胁说要去住旅馆,他心痛我们花钱,只好让步。
这一夜真难熬,我半睡半醒熬到凌晨,起来打蚊子。发现阿琦的蚊帐大敞着,怪他马虎,忙帮他驱蚊子,塞帐子。小杜低声说:“半夜我也替他塞过两回帐子了。”
早晨一看,三人全被蚊子咬得像城隍庙里的痧神痘神。我们提起蚊帐的事,他笑笑:“怪我困相不好。”我们不信,他才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被蚊子咬,我能安心用帐子吗?”他与我们不但有福同享,而且有蚊共叮。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