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高楼鳞次栉比,这中间,也有我一份小小功劳。上海期货大厦、上海东海广场、上海民防大厦,上海港国际客运中心大楼……在这些项目的设计、建设过程中,我起到了“桥”的作用,聘请了一大批当时美国建筑设计界顶尖的建筑师、工程师,运用先进的设计理念和手段,为上海的这些重点建设项目做出了至今都不落后的建筑设计。
说起来,我成为建筑设计师,与中学时代的课外锻炼有一定关系。不过当时,我最爱的还是船模制作。
我从小学二年级起就参加了区少年宫船模组,后来又参加了市少科站的船模制作。考入交大附中后,我的课余时间全泡在了船模组。每星期六下午及星期日一天,我都泡在图书馆或新华书店,寻找、学习有关船舶的内容。我立志当一名船舶设计师,为国家设计制造世界一流的船舰。
上海交大的重点课系是船舶制造,大学部希望附中能为交大输送一些对船舶爱好的学生。为此,附中校领导对船模小组十分重视,在经费上给予保障,基本上是要啥有啥,有求必应。陈维梅副校长经常来船模组了解我们活动情况。我当时是组长,他曾几次和我谈起,要我毕业后去念交大船制系。船模组的活动经费也都是他批的,每次比赛,我们的船模在水池中总能跑得最快,原因是我们的电池只用一轮,而其他学校船模用的电池要用二三轮,当然“后劲不足”了。
1965年,“文革”前的最后一次船模比赛,我根据杂志照片设计、制作的“东方红”核动力客货船模型由于设计新颖、制作精美而获得一等奖。
船模制作要耗费大量课余时间,而学校有严格的作息制度。为了“开夜车”不被校方发现,我把船模组活动室里的一个小间用夹板把窗户钉得严严实实。但有一次,我们的“地下活动”还是“露馅了”,那是为了赶比赛,我在“密室”里干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上英文课,胡仕正老师恰巧挑我起来背课文,我没有准备,窘迫地站在那里,胡老师挥舞教鞭,把我批评了一顿。
为国造船的梦想实现越来越近……可是,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冲乱了一切。直到改革开放,我才来到大洋彼岸,以33岁“高龄”,进入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专业,从梦想中的船舶制造变成了建筑设计、城市规划。由于高中时打下的扎实基本功,在美国大学,除了语言提高有待时间,其余课程都能轻松应付,游刃有余。我每天六小时学习,十小时打工,时间过得快而充实。也感谢我在船模设计、制作中获得的课外知识,我在建筑设计的学习实践过程中也是那么驾轻就熟,进展神速。三年后,在美国建筑师的帮助下,我有了自己的建筑设计工作室。
1993年,我回国参加了一个建设项目的国际设计招标竞赛,结果我们中标。三十七层的“上海期货大厦”在浦东大地矗立起来了,之后,各幢高楼设计项目接踵而来。
从昔日的船模爱好者到今天的建筑设计师,从理想到现实,六十六年的人生历程有太多的感悟。而我所不能忘怀的,是船模组的一片小天地。虽然,如今放在我绘图桌上的图纸是办公楼,而不是最初梦想的世界上最先进的舰船,但我仍然感谢中学时代的第二课堂,为我的人生发展提供了最初的平台与动力。
十日谈
从第二课堂起步
高中时代有过出演杨子荣的经历,请看明日本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