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拳挥向那个混混
桑实学校在上海名气响当当,一直被认为是如假包换的“贵族学校”,但地理位置不怎么样,旁边就是喧闹的小菜场。下雨的日子,满地泥泞,女生出校门办点事,都会下意识地踮起脚尖走路,免得玷污了雪白的校裤。
周一中午的校会课上,校长说,最近治安不好,同学们要小心了。熊晓科和花樱出校门买道具,走出校门,熊晓科突然想起,自己的钱包忘在寝室里了,赶忙问花樱:“你钱带够了吗?”花樱愣住了,她也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钱了,就拿出粉色的Hello Kitty皮夹,开始点钱。冷不防,有人一把夺过皮夹。她俩心中一惊,抬头一看,是几个穿着湖蓝色职校校服的男生,高高壮壮的。有一个比较瘦的男生,把花樱的钱包举得高高的,戏谑地看着她们。
熊晓科被激怒了,就用力跳起来,想抢回皮夹。那几个男生乐了。有的说:“这桑实学校的女生,还真有意思。”别的几个就粗鲁地笑了起来,说:“得了吧你,人家桑实的白富美,哪里能看得上你?”那人就不服气了,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手揪住一个女孩,问:“快说!你们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我……就把钱包还给你们。”熊晓科破口大骂:“……你们卑鄙、无耻、下流!”花樱却像暴风骤雨中的樱花,瑟瑟发抖。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吧。她的脑中,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有。突然,她听见那个抓住她肩膀的人闷闷地哼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手。
穿着黑色T恤的“蝙蝠侠”嵇畿,一拳狠狠地挥向那个抢了钱包的混混,又铲倒另外两个人。“蜘蛛侠”白煜杰,身穿红色T恤,手里拿了一把尖锐的钥匙,对一个倒地的职校生一阵猛戳。几个职校生被打得七零八落。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头破了,捂着眼睛不断呻吟。嵇畿搀起熊晓科,替她拍掉校裤上的尘土。熊晓科这会儿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了”,只是靠在嵇畿身上抽抽搭搭。嵇畿就关切地问:“你还好吧?有受伤吗?他们……欺负你了吗?”最后一个问题,问得小心翼翼的。
地上那位呻吟的哥们,见白煜杰又要伸腿踹他,连忙大喊:“我们可没把她怎么样啊!”白煜杰踢了他两脚,恨恨地说:“让你嘴贱!我们学校的妹子,是你可以随便荼毒的么?”他见熊晓科渐渐回过神来,就一把搂过花樱,往学校走去。
满面泪痕的熊晓科,被嵇畿扶进教室,立刻引起轰动。校门口的惊魂事件,被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这下,人人自危。彭晓燕打翻了酸奶,司徒纯纯惊叫连连,足以媲美花腔女高音。熊晓科抬起红肿的眼睛,带着哭腔对嵇畿说:“你会不会有麻烦?”嵇畿有点受宠若惊,他的眼睛弯了弯,小声说:“没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不过,说起来,我转学来这里,也是因为类似的事情。你想听听吗?”熊晓科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我不要听。听了你的秘密,就要对你负责了。”嵇畿有点扫兴,但还是笑了笑说:“你喝点牛奶压压惊。我去和白煜杰说一声,让他当心。”
白煜杰听说这几个混混都结了帮,顿时觉得事情严重,有点后悔逞英豪了。尤其是违反了“穷寇莫追”的守则,用钥匙的尖头戳了一个倒地的混混十几下。如此一来,想不被记恨是不可能的。他找到罗冒,让罗冒模仿黄邈的字迹,开了一张出门条。等回来时,他那头浓密的、略带卷曲的深褐色头发,已经推了个板刷头,太像《水浒传》里的鲁智深了。
卫思康在走廊里遇见了他,嘲笑说:“白提辖,你何处打了‘镇关西’来?”白煜杰嘀咕说:“我是去剃头,又不是去剃度。”连熊晓科也跟他开玩笑说,为了蒙蔽小混混不妨在嘴的右边点一颗美人痣。白煜杰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我真是救了一头白眼熊啊!”熊晓科嘴上不饶人,但在“陟罚臧否”上还是清清爽爽的。她跟老妈说了校门口那一幕,表扬白煜杰出手相救,关于嵇畿,她只是轻轻带过。
老妈责备熊晓科没脑子,怎么可以在小流氓成群的地方点钱呢?万幸两个男生见义勇为,击退了坏人。“你呀,读了那么多书,也不见长点‘门槛’。万一被卖到山沟沟里,给‘贺老六’做老婆,怎么办?”熊晓科做了个鬼脸:“我是毫无经验,一时被吓到了好吗?以我的智商,怎么可能被拐卖呢?我不给你拐个玉树临风的‘童养女婿’回来,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