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出版了一本新的散文集《凋谢之美》,封面是女儿设计的,拿到样书很是高兴。随手翻开,却一眼望见《世界如此辽阔》一文的开首赫然多了一句话:“风一样吹过,我又对自己说”。我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写下了这样一句开头呢,我的原文是:“我对自己说,《妇女闲聊录》是我所有作品中最朴素、最具现实感、最口语、与人世的痛痒最有关联,并且也最有趣味的一部作品,它有着另一种文学伦理和另一种小说观”,什么时候出来“风一样吹过”,这样一句有些奇妙、多少也像我自己说的、但我决不会放在开头的句子?
我觉得是否是原稿出了问题,或者是老天爷悄悄加上去的。赶紧查原稿的电子文本,却也没有,干干净净的一句“我对自己说”。联系编辑,编辑说原稿就是这样的。
我无言。
想起1994年,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战争》在《花城》杂志发表时,也出过这样蹊跷的错误。第四章“傻瓜爱情”的开头部分被莫名其妙地错接到了第三章“随意挑选的风景”的后面,如此,整个结构都不对了啊,而第四章的开头也变成没娘的孩子,不说没头没脑,却像扣错了扣子衣着失仪。这样一副尊容令我抓狂。
编辑很无辜,她校得好好的,没有任何错啊,都跟原稿核过了。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后来我跟责编林宋瑜达成了谅解,我们成为了好朋友。我每次去广州,都要事先告知她,然后一起吃饭购衣。我夏天的裙子和冬天的大衣都是在她鉴赏下买的,她还教我养生——每天敲大腿两侧的胆经。事隔二十年,我把《一个人的战争》纪念版又签给了花城出版社,估计年底或年初,书就要出来了。
至于以上两则蹊跷的事情,我倾向于认为,十之八九是撞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