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初的一天,从华沙肖邦机场一出来,寒风就吹过来了。我们的导游是奥地利籍台湾人罗先生,胖胖的身子,敦厚的笑容,穿着黑色大棉袄走过来迎接我们一行。我往四周一看,周围的波兰人,跟罗先生穿得差不多,风衣、大围巾、棉服、长靴,我看看自己,单裤、帆布平底靴、衬衣加薄毛衣外套,再想想箱子里的衣服,只有羊毛披肩和一件可以揉成一团的轻薄小羽绒服算是冬装。我有点傻眼了。东欧这么冷啊?!这才刚开始,还有半个多月呢,看来先得去买衣服才行。
先插一段,我是在华沙的肖邦机场进入东欧的,半个月后,从布达佩斯的李斯特机场飞离东欧。从两个大音乐家命名的机场进入和离开,有点巧合的美妙。而我们此行拐进不算东欧的萨尔兹堡和维也纳两站,更是被无数的大音乐家的名字所包围。导游罗先生,是中途才让我们得知他是一位长笛手的。路途上,大巴电视里一直播放着各种古典音乐演奏会的DVD,突然,有人在上面看到了罗先生。一个温文尔雅的台湾青年,早年来到维也纳学习音乐,然后成为长笛演奏者、职业音乐家;现在,人到中年,补偿生计的方式是当导游,带领中国游客游走东欧。
还是回到肖邦机场。跟着罗先生上了车,车内温暖。坐定后,往外一看,大片的黄叶林子在车外迎来又退去。走过好多城市,国内的和国外的,一般都是出机场上高速,但从肖邦机场一出来,没有高速,直接与树林碰面,分林而行。我没去过俄罗斯,听人说,俄罗斯的城市都是在森林里掏出来的。华沙的绿化面积在全世界首都里几乎排在第一位,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也许是职业的原因,但也许跟职业毫无关系,仅仅是一个读书人的原因,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将之与自己的阅读经验相联系。在我,与波兰挨得最近的阅读是波兰女诗人辛波丝卡。所谓挨得近,一是时间近,她是2012年初去世的。在她199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我开始阅读她诗作的中文版。另外一种近,就是阅读中最美妙的那种感觉——放下书,深呼吸,心脏发酸——被击中的感觉,在辛波丝卡的诗句里,我获得过。
游走在城堡广场、老城集市广场,被二战毁坏了85%,然后一点点修旧如旧获得重生的波兰老城,据说是全世界唯一的虽是重建项目但成为了世界文化遗产,在于还原度极高,其所用的材质都是原有的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