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其实是听个意思。
我基本上不懂古琴,我觉得好多事物是无所谓懂不懂的,这话放在古琴身上肯定外行,专家听了要骂山门的。我觉得专家应该和专家相骂,我不过是门外汉,他们骂我,就失身份了。我这样说,就少了一些是非。
我自觉生活不算十分称心如意,早出晚归忙忙碌碌,一天到夜忙着,一天到夜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古琴似乎是我生活中的不速之客。现代化的日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古人来,所以我听到古琴的时候有点手足无措。
很有家教的文质彬彬,发自真心的知书达理,贫贱荣辱可以先放在一边,甚至连生老病死也是身外之物了,这是我从古琴中听出来的意思。
说起来我也算个作家,一个现代的文化人吧,古琴声里却是有点尴尬起来,还好生在现代,要是生在古琴的时代,比如宋朝,我只能做做苏东坡的粉丝吧。我要是苏先生的粉丝,却也是字正腔圆的流传,又回不到过去,又做不好现在,只好意思意思了。
有一年太湖赏月,同行的香港人带了一把新拍卖得来的古琴,据说是宋朝流传至今,叫作“九宵环佩”,应该是这个读音吧,一起的古琴演奏家激动万分,我没有特别的感觉,眼前的太湖年代更加久远,而且更加容易亲近,古往今来的风景,是柴米油盐的高山流水,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在宋朝的古琴面前,暴露出我比较凡夫俗子的本性。
瑞园会琴,我一共去了三次,一次是围棋比赛,我赢了昌报高手常新,一次是观赏宋季丁书法,后来我编辑了一册《宋季丁专号》,生活里有了一些琴棋书画,也变得有意思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