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ry的中文发音是来(平声)瑞。他是苏格兰后裔,典型的白人。关于他的故事,我可以写出一本书,书的大意是:Larry是好邻居。无论在哪儿,有好邻居是一种福分。
在这儿只说两件事儿。
Larry帮助我几乎不管我同意与否。有一次,浣熊夜里爬上我家屋顶,企图掀开屋瓦破顶而入找个地方住(在温哥华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没成功,但撕开了几片瓦。第二天,Larry要带着材料上房顶修补,让我一同上去。我很犹豫,我不会修房顶,再说房高两层,屋顶是斜的站不稳,往下看害怕,还极可能摔下去。花一点钱找人来修算了。Larry坚持着,不由分说就开始爬梯子。出于礼貌我只好小心谨慎随着上,边爬边嘀咕。事后Larry说,有关修理房子,几乎所有的活儿都可以自己干,不会我教你,没有工具向我借;房子就是你孩子,要花时间好好照料它。真像我在帮着Larry干活儿!
四年前,我们两家准备拆掉两家之间的灌木丛篱笆,换成木栅栏墙,漂亮一点儿。Larry主动揽下所有前期的工作,测量,计算用木量,订货,借专用工具,请懂行的朋友。Larry知道我一无所知,毫不嫌弃我,让我听喝。我们自己连着干了五天完成了,光劳工费就省了超过两千加元。五天来,天天在一起干活儿,凑合着吃工作午餐喝听儿啤,他既是工头又是大哥,恍惚之间我经常忘记他是个老外,几次差点就中文脱口而出,总觉得这个师傅好相处,没怪脾气,开玩笑都是那么恰当易懂。当最后一块板子钉好,栅栏墙就算大功告成的时候,Larry看着我说,钉上了?以后就别想一步跨到我们家来了。赶紧先找回自己的工具吧。我舍不得这个缝隙,但还是用随便的口吻说,要不留着它,以后两家聚会啊借工具的方便。Larry瞪大了眼睛,随即就笑了,看着我这个中国邻居,温和地说,这个近路没了,但是希望你还记得去我家怎么走哦?不用我指路吧?以后常来吧,任何时候。
以后我真的常去摁他家的门铃,有时门铃都不摁直接隔着栅栏大声呼叫他。多数是请教他,但我也经常送去刚出锅的饺子,炒好的辣子鸡丁。他不掩饰自己的喜爱,说,以后不用问我,如果是中国饭菜,任何时候我都要,任何时候。
Larry几年时间一手教会了我许多活儿,让我初步成为了一个北美的住家男人,跟左右住了几十年的老外一样打点自家院子自家房子。不经意间,我会自己建藤萝架,修房顶瓦片,通下水,外墙刷漆,等等。哇,会这么多活儿啊!多棒啊!心中一片自信心,一阵自豪感。
附:前几天回到温哥华,第一次见Larry是我刚要剪草的时候。他肯定是听到哒哒哒的剪草机的声音了,推门出来,高声说,哎呀你还能记得怎么剪草啊!我一见他亲切感就来了,熄掉剪草机,摘掉手套,走上前握了握手,说,咱们这样的男人,费心费力的事情想忘也忘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