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有阅读报纸杂志的习惯。如果要说哪一本杂志我最喜欢,对我影响最大,那就是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我的书房收藏有三十几年的这本带着黄色边框的经典杂志。
事情还得从1981年某日说起,当时我准备参加上海外经贸系统的公务员招聘考试,平日找一些外国游客聊聊以练习英语口语,那天我在外滩黄浦公园附近邂逅一位叫吉姆的美国朋友,他是一位儿科医生,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的一个贫穷的印地安人保留地工作,那次是来中国参加霍普金斯大学在南京举办的一个医学研讨会,顺便来上海旅游。
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的经济改革刚起步,街头的外国游客也不多,吉姆对我说,他觉得中国人物质上相对贫乏,但很热情,愿意了解外国的情况。我和他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快分手了,我们交换了通讯地址,吉姆从他的双肩包里拿出一本《国家地理》杂志送给我。
《国家地理》是美国的一本历史悠久、名气很响的杂志。当时的中国,意识形态上“左”的倾向依然占据主导地位,普通人根本无法读到国外的原版杂志,所以得到这件礼物,我真是喜出望外。《国家地理》杂志印刷精美,图片质量很高,内容涵盖世界各国的地理、历史、考古、动物、原生态等,兼具知识性和趣味性,它的文字风格十分严谨、深奥、隽永,要读懂它,不仅要有扎实的英语根底,还必须有很大的词汇量。当时我的知识面比较广泛,但英语水平还不够,硬是靠查阅《新英汉词典》和其他参考书读完全书。
吉姆知道我喜欢《国家地理》,不久,他又给了我一个极大的惊喜,从1982年1月开始,他为我订了一本《国家地理》。自此,我每个月都会收到这本寄自大洋彼岸的精美杂志。一位好心的朋友对我说:你现在从事涉外经济工作,家中每个月都有国外寄来的杂志,这对你政治上不利……我没有为其所动,我太爱读这本杂志了!渐渐地,我不仅能够流畅地阅读《国家地理》,还开始编译杂志上的一些故事,向报刊投稿。
1984年5月23日的《体育报》刊登了我写的《十九只气球在巴黎上空翱翔》,1986年5月4日的《文汇报》“世界见闻”专栏用了我一篇《米凯朗其罗的壁画重现真容》(介绍日本电视台修复梵蒂冈西斯廷教堂顶上的壁画)——小试牛刀,有所斩获,我开始了写作、投稿的经历。
今年3月,我和吉姆在美国相遇,老友见面,分外高兴。我们的跨国友情持续了三十多年,而维系这段友情的就是《国家地理》。自1981年吉姆访问上海起,我们一共见面6次——三次在中国,三次在美国,平分秋色。我们约定:下一次见面一定是在中国。
十日谈
我的阅读生活
书本在手中流转,家里有一个书架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