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题材

　　越剧擅长古装戏，擅长演绎才子佳人的言情戏，几乎是一个共识。据李莉介绍，上海越剧院建院60年来创作的绝大部分都是古装戏，虽然也排过《家》《早春二月》等民国戏，但只是极少数，且都是由男女合演团来完成。而真实反映现实生活的越剧就更少了，近二三十年里也只有《疯人院之恋》和《被隔离的春天》两部，最近的一部《被隔离的春天》也是十多年前排演的了，虽然是现实题材，却也并不是真人真事。

　　李莉坦承，虽然男女合演越剧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在唱腔等方面日渐完善，也开始为观众所接受，但市场的号召力依然不及女子越剧，有人气的男演员更是屈指可数。李莉认为，越剧是一棵树上开着两枝花——一枝是女子越剧，一枝是男女合演越剧，男女合演要走出自己的路，必定要在选材上有别于女子越剧，要找到女子越剧的短板，并把它做成自己的长板，而女子越剧的短板就在于不适合演绎现实题材，因为在现代戏中女演员扮演男角色终究不是太自然。

　　李莉告诉记者，自己当院长以来一直在寻找越剧现代戏题材，曾搞过一个四明公所的本子，但最后觉得还没达到可以投入排练的程度。还有一个讲述改革开放30年间一对夫妻情感变化的戏，也还没能搬上舞台。问李莉为什么会选择邹碧华这个题材，她直言当初其实是沪剧想请她写这个题材的本子，不过最终上海戏曲艺术中心觉得既然要写不妨写给越剧来排。李莉说自己当时也有些忐忑，但是戏曲中心愿意以委约的方式请她来写这个剧本，而在了解了邹碧华的事迹后也的确对这个人物很蛮感佩，所以才决定写这个本子。

　　选择角度

　　虽然选定了邹碧华这个题材，也搭建了编剧班子，但这个戏却并不那么好写。因为邹碧华最为引人瞩目的成绩在司法改革方面，要在舞台上，特别是越剧舞台上表现这个题材，谈何容易。李莉说一开始就发现没办法找到一个戏核，也无法找到一个贯穿全剧的线索。经过多方考虑，最终确定由一个记者来串起全剧，让观众跟着记者的眼光来了解邹碧华这个人物。

　　虽然邹碧华的故事不少，但适合在舞台上演绎的却不多，最终《燃灯者》选择了其中两个故事加以改编演绎，一个是关心患白血病孩子的故事，还有一个则是开解访民的故事。李莉表示这两个故事普通越剧观众应该可以理解接受。越剧擅长演绎男女情感，所以夫妻情也成为《燃灯者》的一个内容组成部分。而司法改革是邹碧华最为引人瞩目的地方，《燃灯者》虚构了一个邹碧华刚进法院时的带教老师来作为“对立面”引发这部分内容，构成了一对师生间的对手戏。

　　李莉说，写真人真事有很多限制。作为一部戏，没有矛盾冲突、没有张力很难吸引观众，“要想走向市场，一定要写出可看性来，写对立面啊，写意见啊，写矛盾啊。”但由于是真人真事，且又是写一个先进人物，这些设置就会受到很大的约束，还需要与先进人物的家属、单位进行沟通。李莉表示，在《燃灯者》的创作过程中得到了高院方面的大力支持，剧本的一稿、二稿、三稿都被送到高院以及家属手上，让他们自己看，听取他们的意见。

　　追求新意

　　越剧《燃灯者》邀请了著名的戏曲导演杨小青执导。李莉说，杨小青虽然这些年导演了大量古装戏，但最初却是在浙江越剧院男女合演团导演当代题材的男女合演越剧“起家”。去年在上海越剧院执导《甄嬛》下本时受到邀请为上越再排一部现代戏，当时在还没看到剧本的情况下杨小青就答应了越剧院的邀请。原本《燃灯者》计划今年8月上演，但在这之前杨小青的母亲却被查出癌症晚期，为了陪伴母亲杨小青提议越剧院改换导演，但李莉却坚持要由杨小青执导，并把首演时间从8月推迟到了12月。

　　李莉说，从目前排练的情况来看，杨小青无意把《燃灯者》排成一个纯故事性的戏，而希望做一个诗化的呈现，所以用了近20个龙套演员，全部一身白衣，有一些场合手捧蜡烛出场来营造气氛。而该剧的舞美也有一定的创新，采用了四个大小不一的镜框，营造出一“镜头”的感觉，有时向外“推”，有时向内推，左右横拉时还可以把舞台切割成各种不同的画面。不过李莉也坦言，到底怎么样，还要看最后合成的效果。

　　《燃灯者》的演员阵容中除了扮演老法官的许杰之外也几乎是清一色的青年演员，这个戏对于青年演员来说也是一个挑战，特别是对于扮演邹碧华的齐春雷来讲挑战最大。李莉表示，演员在这个戏中要完成一个气质上的转化，过去演惯了古装戏的身段，习惯了古装戏的润腔方式，在这个戏中都会被要求改变，所以对演员来讲压力很大。

　　本报记者 王剑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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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碧华，男，1967年1月生，江西奉新人，汉族，高级法官。

　　2006年当选“上海市十大杰出青年”、“上海市十大优秀中青年法学家”。曾任上海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等职务。

　　2014年12月10日下午，因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去世。2015年1月24日下午，最高人民法院与中共上海市委联合召开命名表彰大会，追授邹碧华同志“全国模范法官”、“上海市优秀共产党员”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