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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14日 星期一 放大 缩小 默认   
鄂乡的雪
王忠范
  王忠范

  如果没有雪,便没有鄂乡的冬之景了。鄂乡叫查巴奇,在大兴安岭下。进入冬天,这里雪多,而且雪质好,很纯粹。那雪妙洁,白得干净,白得透亮,白得无边无际。一场又一场的雪,或大或小或狂或静,都是动心动情的。

  先说狂雪。

  天空从四外阴上来,灰暗暗冷森森。顷刻间,雪大朵大朵一片一片地降落,直接砸向地面。确是“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这时候大风仿佛是从岭顶上怒吼着扑来,搅动着漫天大雪横冲直撞,无法遮拦不可阻挡,跟列夫·托尔斯泰描写的暴风雪一个样。人在雪中,眼睛被雪糊住,身子被白毛风刮得颤抖,难以前行。这就是狂雪。牛、马、羊们躲进棚圈张望,它们真的害怕狂雪,但不说。感受雄强、暴烈的狂雪,让人增志、添力、壮情,生命更加顽强。

  还有静雪。

  夜半或者早晨,人们不知不觉之中,一场雪就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这样的静雪纷纷扬扬,浩浩漫漫,很快包裹起一切,而且严严实实。走进静雪,“不觉满衣雪”,还看到“千树万树梨花开”,只是稍站一会儿雪便埋鞋了。忽有雪花落到脸上,冰凉冰凉,直扎人。雪花若掉进衣领,袭来的寒凉让人一激灵,顿然爽振、痛快。

  再就是清雪。

  天阴得薄薄的,或者还有阳光,这时飘起的雪花叫清雪。天气并不寒冷,平静安然间,“未若柳絮因风起”。六出飞花玉骨冰肌,飘飘洒洒,婀娜欢舞,温存、缠绵、浪漫,美丽得多情多姿。观赏清雪,山林旷野都产生了动感,谁能不激情满怀呢。

  山上山下的雪越落越厚,冰清玉洁,除了铺出冬天奇美的风景以外,重要的是以大自然的方式,给一个民族的生产、生活乃至生命创造了必需的条件,注入了强盛的活力。所以说这里的雪有人情味,它们留恋鄂乡,存留半年,到来年杜鹃花盛开时才融化。雪恋之地,美妙至极,谁不向往。

  鄂乡的雪有灵性,一场一场地下着,春天一步一步走来。那时节,片片洁白的雪,很快就幻化出满山遍野的树绿花红。鄂乡的大人小孩,都崇尚雪,都喜欢雪。我听到一首老掉牙的歌谣:

  鄂乡的雪千姿百态呀,飘飘飘

  雪光闪闪的时光呀,妙妙妙

  冰雪吉祥,鄂家的生活美美美

  冬去春来,鄂家的日子好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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