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2: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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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2月04日 星期四 放大 缩小 默认   
“梦送”雾凇
王征宇
  王征宇

  雾漫漶,西北风打着响鼻一夜横扫。翌日,当晨曦揭开雾霭的纱幔,可见莫干山已成仙境。一丛丛的树粉妆玉砌如梨花绽放,被叠翠峰峦如拱璧托举,又如黛色缎子着了纯白的刺绣。茫茫青山的滴翠里,雾凇来了一场素练羽衣舞,美呀!

  “雾凇”一词最早出现于南朝刘宋的吕忱所编《字林》:“寒气结冰如珠见日光乃消,齐鲁谓之雾凇。”彼时,雾凇大概如白霜的出现一样稀松平常。宋代曾巩在《冬夜即事诗》中也有记载:“香消一榻氍毹暖,月澹千门雾凇寒。闻说丰年从此始,更回笼烛卷帘看。”直至三百多年前,张岱《湖心亭看雪》一文中写道:“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如此胜景,张岱也不过相遇两位喝酒的金陵客,要是放到现在,不知道要惊动多少相机和游人。

  傍着海拔七百多米的莫干山生活,不但有与历史毗邻的优渥,最值得炫耀的是,城里人不大能见的雪和雾凇,每年总能得见几次。我的一位广东朋友,冬天总要去黑龙江滑滑雪,待上十天半月,好像身体不经过一次冷处理,就会败坏掉。相比这位千里迢迢去“求冻”的朋友,身处江南的我是多么幸运。

  和北方雾凇器局宏伟的大写意不同,莫干山的雾凇是小尺幅美轮美奂的工笔。抬腿走上四五十分钟,我就是画中人。

  天晴得还很微弱,像被久晒的蓝棉布,有些灰暗,空气冷而清冽。树木都白了,如临冰壶瑶界。幽深的松柏,如蓬松的棉花糖;吐蕊的腊梅,穿上了晶莹的外衣;狗尾巴草一改枯悴,变得又白又胖;最好看的是尽了叶的杉和枫,骨骼清奇,水晶冠冕,丰神绝世。不独是我们来赏这雾凇奇景。有两位姑娘在前面盘桓,艳丽的衣着仿佛生动的花蕊。稀薄的阳光照下来,游弋的光斑落在石板路。深呼吸,想象着是大小周天的行气,肺腑和内心的淤积被悄悄打通,人很空明……

  这真不是主观臆想。纯洁无瑕的雾凇,是天然的清洁工。困扰我们的PM2.5,这些约为头发丝直径的四十分之一的微粒,雾凇初始阶段的凇附,就能吸附住它们。此刻我们呼吸着甜丝丝的空气,是雾凇的化育之功。

  早看雾、晨看挂,待到午时赏落花。雾凇美在奄忽之间,太阳出来,温度稍微一升,枝头的冰清玉洁就不见了。雾凇还有个别名叫“梦送”。就是因为停留短暂,叫我们珍惜它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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