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金子到哪儿都发光
要想掌控加盟商和承包商就得就近管理,可是总部又不是一辆天南海北到处跑的邮车,今天在上海,明天在广州,后天在北京,大后天在长沙,怎么就近管理?建转运中心!总部若在长沙设一个转运中心,就可以遥控湖南省的网点。转运中心还有一个重要功能——有利于资金回笼。过去加盟商是“先上车,后补票”——件发完后再补交面单钱,有的加盟商拖着不给,下边欠债最多的时候高达上千万元,总部得讨债,还不见得讨得回来。快递不怎么赚钱,有的加盟商干一段时间就蒸发了,你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了。有了转运中心,加盟商就得“先买票后上车”,拖欠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韵达一下子建立两个转运中心,一个在无锡,一个在杭州。刘树红被委以重任,去建杭州的转运中心。刘树红是误打误撞干的快递。他原来跟陈德军、喻渭蛟是同行——木匠,除了做桌椅板凳之外,还承包装修工程。不过,他不是桐庐人,既不认识陈德军,也不认识喻渭蛟。他是杭州毗邻的湖州人。干工程的特点是活儿好干,款难要,甚至是要不回来。2000年,刘树红不想再包工程了,包辆出租车,在杭州开开。木匠活干腻了,想跳槽了,木匠哪有出租车司机好,坐在车里边,不用大汗淋漓地推刨子,凿眼子,可以沿着西湖边观赏风景边赚钱。再说,打得起车的人腰包里都有几枚铜板,是不会欠费不给的,就是欠费不给,也不会欠上几千几万。
可是,这年头不论干什么都讲硬道理,承包出租车也不例外,外地人想包车不仅要有暂住证,还得有在杭城居住一年以上的资历。刘树红也算是老实人,没想歪门邪道,没弄虚作假,而是想老老实实地在杭州住一年。可是,他不能干住着,还得喝,还得住宿,这都需要成本。他找个地方打工,一年后再去承包出租车。结果,他就这样误打误撞地扎进了半死不活的韵达杭州分公司,谋得一份开面包车的差事。
半个月后,也许老板发现刘树红这人不仅车开得不错,而且肚子里还有点儿墨水,在快递领域算得上人才,于是把他从“驾驶舱”挪到操作间,任命为主管。那时,韵达杭州分公司的操作间在7楼,不管收揽的件,还是派送的件都得坐着电梯上上下下。不过,好在量很少,一天140票,也就十几蛇皮袋子,楼里的邻居还能忍受。
没效益自然就没情绪,下边的加盟商平日打蔫,开全网大会就吵架。杭州分公司的生意犹如鸡肋,既不赚什么钱,又赔不着,可以说处在盈亏的平衡点。韵达仅有几条干线开通了网络班车,其他干线还沿着聂腾飞当年的路子往前拱,也就是跑车板——派人坐火车送件,火车上有他们的押运员,杭州网点把两蛇皮袋子快件送上车,再把宁波等地发来的快递取回来就OK了。
有句老掉牙的话儿——只要是金子在哪儿都发光。刘树红在韵达发了光,而且一发光就被总部发现了。2003年7月20日,刘树红被总部调去组建转运中心。转运中心组建起来后,刘树红就留在那儿了。转运中心仅有8个员工,除了房子之外,几乎没什么硬件,也不需要什么设备,整个浙江省每天只有两万来票快件,一个人报货单号,一个人拿笔登记,然后再录入电脑就OK了。电脑并不比人脑好使,尤其是他们转运中心那台,遇到一票多件,它就迷糊了。电脑迷糊了,人脑没迷糊,工人把面单贴在一个件上,在其余几票件上贴上复印件,以免得被电脑误认为几个件。
周柏根认为,快递做大靠的是转运中心。杭州转运中心成立后,萧山、义乌、台州、温州、嘉兴等地的快件就都要集中到了杭州,然后再从杭州分流。几年后,经过杭州转运中心的快件量猛然上升,高达每天10万件。转运中心的快件量太少不行,量过大也不行了,于是,韵达就在嘉兴又建了一个转运中心,把嘉兴的快件从杭州分流出去。过去嘉兴到上海或无锡的快件要经过杭州转运中心再转到上海等地,有了嘉兴转运中心后,件就可以直接发往上海等地了,杭州转运中心的压力减小了,从10万件降至8万件。这还不行,韵达又在萧山建个转运中心。最后,又在台州和温州各建一个转运中心。韵达的转运中心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