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如五月。日历总是被形形色色的国际日填得满满当当,诸如国际博物馆日,难免有一茬茬的“知识速递”。还有一年一度的科技活动周,包括平日里给人以“高大上”印象的科研机构,也在其间设立公众开放日。于是,这个月份多了一层科学知识嘉年华的色彩。
我的邮箱里已收藏了好几页讲座信息,如果你想速成一个“知识潮人”,倒真是可以挑几场来听听。难得还有朋友向我打听,今年科技周的主会场在哪儿,都有哪些科学家走红毯。可是,然后呢?这个五月,这场嘉年华,会在多少人身上留下烙印?一定是有的,但是有多少呢?那些置身国际一流科研机构的少年,有多少人的人生会就此开放一扇科学的“兴趣门”?抑或是,明确了哪个学科哪个研究方向更容易就业更有机会申请海外名校?
昨晚,朋友圈被落日“脸上那颗小黑痣”刷了屏,一众挚爱天文的小伙伴用各种方式追看水星凌日,有人追去了西部戈壁滩,有人加班熬夜前愣是要集齐各地视频直播里的美图分享给大家。不意外,每每“天空院线”有“佳片上映”,便是如此。单纯的兴趣,可以促使一个人不辞辛劳地做很多事,坚持做很多年。
这些年也总爱采访这般单纯的科学家。没有太多光环,也无所谓埋头钻研的是不是一个重大科研成果、里程碑式发现。我最“悠长”的一次采访,听深海科学家讲大洋深处那个丰富的世界,多少封邮件多少通电话多少次面访都觉得意犹未尽。在沉静的海底,密闭的深潜器里,那份单纯的兴趣,最早可追溯至少年时代在科学会堂听过的一场场讲座。现在还有多少这样的故事?一定是有的,但是有多少呢?
写到这里,却无端地联想起同事前几天发表的一则新闻,海归科学家普遍反映,国内很多科研条件都是一流的,然而,想静下心来专事科研,很难。如果连科学家都不能享受沉浸在科学研究中的快乐,还如何带领公众发掘单纯的科学兴趣?
科学的“公众开放”当有很多层次,我总是觉得,如果开放的只是知识库和实验室的大门,而不是那扇科学兴趣的任意门,套用现在的流行语,那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