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发血战的小船
印军入斯初期,三方尚能相安无事,但这一平静在10月4日被打破了。当天,斯军扣押一艘猛虎组织的走私船,猛虎方面声称船上的17人是根据协议执行“搬家工作”,将猛虎总部的重要文件搬到大本营贾夫纳城,但斯政府指责他们正从事武器走私,因此拒绝释放,还准备起诉他们残杀平民的罪行。
猛虎组织遂向印度提出调停请求,后者向斯里兰卡政府施压,强调如果将嫌疑人送上法庭,将破坏脆弱的和平协议。但斯政府不为所动,坚持要将嫌疑人法办。
得知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后,被扣押的猛虎成员选择吞服氰化物自杀。消息传来,猛虎首领普拉巴卡兰大杀斯政府军战俘以示报复。与此同时,猛虎武装还在贾夫纳城外与印度维和部队交火,这些摩擦预示着一场激战迫在眉睫。
最后的稻草于10月8日落下。当天,猛虎成员数次炮击印军巡逻队,印度总理拉吉夫被激怒了,决心用武力维护和平。10月9日,印度维和部队司令部宣布,将发起扫荡猛虎组织的“最后战役”,以一劳永逸地稳定斯里兰卡局势。
目标:贾夫纳大学
印军获悉,猛虎组织将于10月11日在贾夫纳大学开会,普拉巴卡兰等首领会悉数到场,印度人认为这是绝佳的“擒虎”时机。于是,印军制定了用直升机对贾夫纳大学实施垂直机降突击的方案。
按计划,突击由印军第54师师长哈里卡特少将指挥,第10特种伞兵突击队和第13锡克轻步兵旅为主要突击兵力。行动当天,伞兵分队和锡克旅D步兵连(共120名)分三批搭乘空军提供的12架米-8直升机(每批4架),在贾夫纳大学足球场机降,搜索并抓捕猛虎头目。随后,锡克旅其他部队从地面推进,最终与机降部队会师。
为避免误伤平民,哈里卡特严令参战部队不得使用重武器,同时命令直升机直接在操场上降落,不得使用机降索,减少在敌火下暴露的时间。但与之矛盾的另一个命令是,直升机都卸掉外挂的火箭发射巢,哈里卡特认为机降部队携带的轻武器足以压制住猛虎组织,不值得拿昂贵的火箭弹“牛刀杀鸡”。
印军进一步侦察发现,大学足球场的面积不足以让4架直升机同时降落,遂对机降计划做出改动,将每批次的4架直升机再分为A、B两队,A队的两架先从距离大学4分钟航程的帕雷基地出发,将机降部队放下返航后,B队再从基地起飞,第一批到达的突击队员将为战友们指示着陆区。如果一切顺利,整个突击行动将在90分钟内完成。
一头撞进伏击圈
印军自认为突击计划“天衣无缝”,但他们没料到的是,猛虎组织已截获印军的无线电通信,提前掌握印军动向,并判断出贾夫纳大学足球场将成为印军直升机的着陆场。于是,猛虎成员把大学变成战斗堡垒,将数挺重机枪摆在足球场北端,为即将到来的直升机设下陷阱。
10月11日午夜,印军A小队的两架直升机在希奥纳恩少校带领出发。希奥纳恩保持着应有的警惕,要求两架直升机在编队飞行时只保留机尾的编队灯,在严格的灯光管制状态下飞行,进入降落航线前,编队灯也要关掉。
少校的谨慎,让两架直升机在足球场上安全降落。由于现场一片黑暗,事先埋伏的猛虎成员看不到直升机在哪里,因此没有开火。待印度伞兵跳出机舱准备占领阵地时,猛虎成员才分辨出地面上模糊的身影,马上操枪扫射,印度伞兵顿时被猛烈的交叉火力压在地上。
两架直升机见势不妙,立即起飞逃回帕雷基地。与此同时,B队的两架直升机已飞抵贾夫纳大学上空。但此时地面上已乱成一片,先期落地的突击队员无法为直升机指示着陆区。盘旋两圈后,B队没有冒险降落,而是选择返回基地。
机降被迫终止
A小队的两名飞行员因为熟悉情况,返回基地后钻进B小队的米-8直升机驾驶舱,再次飞往贾夫纳大学。不过,猛虎组织已判断出印军直升机的航线,将大批机枪布置在足球场北端的建筑物屋顶,他们专打直升机机舱,直升机薄薄的装甲不断被子弹射穿,一名印度伞兵直接被打死,但米-8仍强行在足球场上降落,随后又在弹雨中返航。
此时,在足球场上着陆的印军约有二三十人,他们用步枪拼命抵抗,等待援兵到来。不过,猛虎组织不给印军喘息机会,他们的神枪手占领制高点,用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狙杀趴在足球场上的印度士兵。
让印军态势更糟糕的是锡克旅D连姗姗来迟,这个步兵连平时未接受机降训练,对快速登机、快速着陆等要领完全不懂,加上直升机内还要临时装载先头部队急需的弹药,D连第一批20人必须减到15人。一番调整后,D连出发时间比预定晚了20分钟。但不管怎么说,第三批米-8还是在足球场强行降落,为苦战中的战友送来一些伞兵和锡克步兵。返航时,所有直升机都已伤痕累累。
勉强飞回帕雷的米-8个个带伤。更让印军吃惊的是:猛虎组织已在米-8必经的航线上布置密集火网,随时准备将过往的直升机撕成碎片。经过权衡,印度空军指挥官通知哈里卡特少将,再向大学空运部队无异于自杀,必须终止机降行动。
咽下失败苦果
哈里卡特深知孤军深入的风险,但在撤出部队与继续突击、抓捕猛虎首脑之间反复取舍后,他还是通知希奥纳恩少校按原计划实施。
此时,困守足球场的印军已所剩无几,由于携带电台的通信兵被敌人狙杀,所有通信必须通过伞兵们的手持步话机中转,通信距离和效率大打折扣。经过努力,希奥纳恩用步话机告知外面的锡克旅旅长:伞兵将从足球场冲进校园搜捕猛虎头目,而剩下的步兵则留守机降区。随后,印度伞兵冒着弹雨冲向贾夫纳大学深处,路上他们抓到一名校工充当向导,可是这个人把他们带进一片建筑物后就趁乱溜走了,留下人生地不熟的印度伞兵东张西望,彻底迷路了。天亮后,希奥纳恩决定占领几座房屋,固守待援。
留守机降区的锡克步兵连联系不上,孤军深入的伞兵又被困敌后,印军主将哈里卡特真的慌了,他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把孤军救出来。于是,第10特种伞兵突击队指挥连在3辆T-72坦克配合下,强行突进大学校园,接应被困伞兵脱身。
与幸运的伞兵相比,留守足球场的锡克旅步兵成了最倒霉的一群人,战至10月12日11时30分,只有三人幸存,子弹也打光了,他们端起刺刀向猛虎成员发起自杀冲锋,其中两人被机枪扫倒,另一人被俘,成为这支部队唯一的幸存者。
战后经清点发现,印军有35人阵亡。有评论称,在与非正规游击队交手中遭到如此大的伤亡,堪称印度建军史最大的耻辱之一。
于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