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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铁流:苏俄红军坦克兵初生岁月
田聿 李鹏
■ 1919年3月18日,红军乌克兰第2集团军在别列佐夫卡地区从敌人手中缴获四辆雷诺FT-17轻型坦克,这是其中的一辆
■ 1920年10月14日,红军在卡霍夫斯克与缴获的名为“为了神圣罗斯”的MK.V坦克合影
■ 1920年秋,红军在缴获的英国赛犬坦克上合影,中间端坐的是红军“战神”伏龙芝
■ 红场阅兵中的红军MK.V坦克纵队,坦克正面装甲上的数字为红军新制定的坦克战术标识 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
1920年,远东共和国人民革命军装备的雷诺FT-17坦克,最前面的坦克安装了带防盾的马克沁重机枪
参加十月革命节阅兵的红军轻型坦克方阵
  ◆ 田聿 李鹏

  “坦克是政权的象征”,这句格言放在苏联(1917-1922年称苏俄)身上再准确不过了。从红场阅兵的滚滚铁流,到履带碾碎德国法西斯的铁十字徽,苏联红军坦克兵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以致于今天俄武装力量重建几支近卫坦克集团军,都要沿用当年红军坦克英雄部队的番号。那么,您可知晓这股“红色铁流”是如何披荆斩棘,从弱小走向强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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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克的“俄国标记”

  20世纪初,沙俄陆军孜孜以求集火力、机动性和防护于一身的“完美武器”,除了生产装甲列车外,还制造出一批“罗斯-巴雷特”和“奥斯汀”装甲汽车,它们都安装了可旋转的机枪塔。不过俄国工业实在太落后了,无法造出真正意义上的“陆战之王”坦克。

  1914年8月,沙俄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11月,俄军第2集团军装备的装甲汽车参加东线对德作战,由于不能脱离公路,该车难以发挥战术作用,只能留在后方保护交通线。大战期间,俄军先后推出“沙皇”大轮越壕车、单履带的“全地形车”和170吨装甲突击炮的草图,因此俄国一直自诩是“坦克摇篮”,全然不把造出世界上第一辆实用坦克的英国放在眼里。有趣的是,出于特殊原因,率先把坦克投入战场的英国人为了保密,特意把这种战车称作为协约国盟友俄国订做的“水柜”(Tank),音译过来就是“坦克”。

  1916年9月,英军坦克在西线索姆河战场一鸣惊人,俄军也对这种武器产生了浓厚兴趣,遂向英方提出援助请求。由于自身装备奇缺,英国只肯向俄国海运去一个拥有28辆装甲汽车的独立装甲车营,坦克不在军援清单上。直到1917年二月革命推翻沙皇后,俄国大地上也没有出现一辆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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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拿来宣传

  1917年十月革命胜利,新成立的苏维埃政权退出世界大战和协约国阵营,这让英法等国恼羞成怒,于是拒绝承认苏俄,还煽动俄国白卫势力叛乱,一手制造了三年之久的俄国国内战争。

  历史上,所有革命队伍都是从缴获敌方装备来充实自己的技术兵种,苏俄红军也不例外。1918年11月,一战以协约国胜利告终,英法等国不再躲在幕后支持白卫军,还直接出兵干预苏俄了。当年12月12日,法国干涉军在黑海城市敖德萨卸下20辆雷诺FT-17坦克,支援给前沙俄将军邓尼金的部队。这些侵略者没料到的是,红军的反击是如此凌厉,1919年3月18日,红军乌克兰第2集团军袭击了白卫军在别列佐夫卡的营地,缴获四辆坦克和四名法籍坦克兵,喜悦的战士把坦克装上火车,其中一辆直接发往莫斯科,当作礼物献给革命领袖列宁,另外三辆开往乌克兰东部城市哈尔科夫,并在当地的蒸汽机车厂修好,以此为基础组建了红军第一支坦克单位——乌克兰人民委员会特别装甲分队,由原铁路工程师斯拉夫金指挥。

  列宁对乌克兰前线送来的礼物爱不释手,很快把它摆在莫斯科街头用作革命宣传,不少群众称赞“坦克是政权的象征”,可要是能动起来就更好了。列宁很快给哈尔科夫发去电报,要求他们送一辆能开动的坦克来参加五一节庆祝典礼。

  于是,原沙俄飞行员鲍里斯驾驶特别装甲分队的一辆法国坦克,经多次转运来到莫斯科。万众瞩目下,这辆坦克嘎吱嘎吱地开过红场,顺利完成了红色政权的首次劳动节阅兵任务。

  3

  英国人来了

  1919年3月22日,英国货轮“圣米歇尔”号在黑海之滨的新罗西斯克港卸下MK.V大型坦克和赛犬小型坦克各六辆,这是送给白卫军的礼物,随船到达的还有英军少校布鲁克为首的28名技术顾问,为白卫军培训坦克乘员。英国先后支援了白卫军74辆各型坦克,并在战斗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白卫军靠这些“铁乌龟”占领了塔甘罗格-察里津铁路沿线的数座车站。

  但区区几十辆坦克是无法抵消苏维埃政权在军事上的优势。1919年10月,红军南方面军的三个集团军发起反攻,白卫军坦克部队因缺乏零备件和运输手段,不敢积极参战,反倒成批地被俘获,像红军解放塔甘罗格时就缴获了19辆坦克,解放新罗西斯克时又在货运码头上截获了白卫军来不及撤走的18辆坦克。

  到1920年3月,南线红军总共收缴各型英国坦克50辆。也正因为获得了这批装备,红军总司令加米涅夫欣喜地向列宁汇报:“目前我们缴获的坦克数量足够成立一个兵种了。”就在这一年,红军出现了第一批坦克分队。

  4

  远东奇闻

  当苏俄与帝国主义及白卫军在欧洲方向鏖战之际,在遥远的东方,那里的战事同样激烈。1920年,为了避免过早与日本开战,苏俄在远东和外贝加尔地区成立远东共和国,作为战略缓冲,但它依然面临日本侵略军及白卫分子的威胁。当年3月,远东白卫军在日本特务帮助下,将从美国买来的10辆法制雷诺FT-17坦克伪装成人道主义物资,塞进红十字会的车厢内发往布拉戈维申斯克,这一情况被布尔什维克掌握。经过周密计划,俄国游击队在火车司机和扳道工的协助下偷天换日,用空车皮换掉装载坦克的车厢。就这样,远东共和国的人民革命军不费一枪一弹就获得10辆坦克。

  但这些坦克既没武器也没发动机,革命军先用牛马把这些不能动的铁家伙拉到安全地带,然后予以修复。革命军把这些坦克编入阿穆尔第1重型坦克营,辖5个排,每排2辆车。

  革命军对坦克视若珍宝,为每辆坦克配备三名乘员,还专门编写了坦克作战条例。1920年10月19日,革命军阿穆尔第5步兵旅在第3坦克排的支援下进攻白卫军据守的乌尔干火车站。坦克驾驶员故意拆掉消音器,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噪声震耳欲聋,射手向敌人阵地猛烈开火。白卫军头一次看到坦克就被吓坏了,仓皇放弃阵地逃跑。红军毫发无损地拿下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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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艰难的自产

  通过战斗,红军发现了坦克所蕴藏的巨大战术价值。1919年8月,红色索尔莫沃工厂奉命以红军战士送给列宁的那辆法国坦克为蓝本,仿制自己的坦克。由于此前在莫斯科展出时,坦克不少零件被好奇的观众取走作为纪念品,再加上没有任何随车技术资料,工厂的仿制工作进展缓慢。

  为此,苏俄成立坦克工业委员会,招募最好的工程师,包括两名曾在雷诺公司工作过的法国国际主义战士。根据安排,国产坦克改用莫斯科仿制的意大利菲亚特汽油机,彼得格勒(今圣彼得堡)的伊热夫和普梯洛夫工厂分别提供装甲板和火炮,整车依据雷诺FT-17坦克测绘仿制。

  1920年8月31日,苏俄第一辆国产坦克诞生,命名为“为自由而奋斗的战士列宁同志”号,之后又完成14辆,分别取了“巴黎公社”“卡尔·马克思”等富于革命色彩的名字。当时,红军没有正式的坦克制式代号,便将这批坦克统一称为“俄罗斯雷诺”。而在当年8月6日,军事人民委员会发布第1458/259号命令,正式组建坦克部队,由于手头堪用的坦克太少,首先成立的是只有4辆坦克的坦克连,但这标志着正规化的红军坦克兵的诞生。从此,内燃机的轰鸣和“坦克兵上车”的口令,迅速成为响彻俄国大地的“革命畅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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