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一个寒风刺骨的日子,我在街上行走,偶然瞥见路上有个钱包。里面没有任何身份证明,除了3美元,以及一封皱巴巴的信,看上去很有年头。
撕碎的信封上唯一能辨认的,是回信地址。我打开信一看,发现信写于1924年,距今约有60年了。
那是一封绝交信。写信人字迹秀丽,告诉叫迈克尔的收信人,她母亲阻止他俩再见面。尽管如此,她内心永远爱他。信末署名汉娜。
那封信非常感人。但除了迈克尔这个名字,以及信封上的地址,没有钱包失主的任何蛛丝马迹。我给信息中心打电话求助。
经过辗转,我获悉汉娜的母亲早已去世,她本人现住在养老院里。院长回答说汉娜可能睡了。“不过,你运气好的话,也许她在娱乐室里看电视。”
院长和保安在养老院门口迎候我。我们乘电梯来到三楼娱乐室,护工说汉娜正在看电视。
汉娜是位银发老妪,满脸笑容,双目慈祥,亲切和蔼。我讲了钱包的事,向她展示了那封信。目光触及那封信时,她深深吸了口气。“年轻人,”她开口道,“那是我同迈克尔最后一次的联系。”她侧过头,沉思着说:“我真的很爱他。但那年我才16岁,我母亲认为我太年轻了。他帅极了,酷似肖恩·康纳利,那位影星。”
我们哈哈大笑。“他叫迈克尔·戈尔茨坦。假如你能找到他,请转告他,我一直想念他。我为此没嫁人。”她微笑着,眼眶充满泪水,“我想,除了我,谁也配不上迈克尔。”
我谢过她,同她道别,乘电梯下到底楼。我掏出那只红绳接头的棕色钱包,拿给保安看。他瞟了一眼就说:“嗨,我认出来了。那是戈尔茨坦先生的。他是住在八楼的老人,经常外出散步。”
我谢过他,直奔院长办公室。他带我上了八楼。
“我想,他很可能还在娱乐室里。”护工报告院长。“他喜欢晚上阅读。”我们走向唯一亮着灯的房间,看到一位男士正在埋首读书。院长问他是否丢了钱包。迈克尔·戈尔茨坦抬起头,摸摸后边裤袋,说道:“天呐,真的丢了。”当目光接触到钱包时,他微微一笑,如释重负。“是它,”他说,“就是它。肯定是今天下午丢的。我得奖励你。”
“不必了,”我回答。“我得跟你说件事。我曾读过钱包里的信,试图找出失主的信息。”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你读过信了?”“我不仅读了信,而且知道汉娜是谁。”他脸色刷白。“汉娜?你知道她在哪里?她怎么样?还像以前那么漂亮吗?”“她很好,还像你认识她时那么漂亮。”
“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我明天打电话给她。”他紧紧攥住我的手:“你还知道什么?自从收到那封信,我的人生戛然而止。我从没结婚。我终生爱着她。”“迈克尔,”我对他说:“请随我来。”
我们仨乘电梯下到三楼,踱向汉娜仍在看电视的娱乐室。院长慢慢走近她。“汉娜,”他轻轻地招呼。“你认识那位先生吗?”迈克尔和我站在门口。
她推了推眼镜,凝视片刻,一声不吭。“汉娜,是迈克尔啊。迈克尔·戈尔茨坦。想起来了吗?”“迈克尔?迈克尔?真是你吗?!”他徐徐挪到她身边。她站起来,两人忘情相拥。然后,他们坐在沙发上,手牵着手,开始倾诉。院长和我悄悄退出,双双噙泪。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我充满哲理地说。
三周后,我接到院长的电话:“你星期天能否抽空参加一场婚礼?”“耶,迈克尔和汉娜喜结良缘了。”
那是一场温馨的婚礼,全院的人悉数参加。汉娜身披米色礼服,光彩照人。迈克尔着深蓝色西服,英俊高大。养老院专门为他俩安排了一间房子。
一场持续了将近60年的爱情故事,终于有了圆满的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