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是一种酒,甜、酸、苦、辛、鲜、涩,颇像奇女子惠英红的人生。
年过五十的女艺人,活得如她一样滋润的不多,有车有楼,生活无忧,平时在TVB演部剧,挟第一届金像奖影后的名头为剧集添光加彩,一会是《巾帼枭雄》里温婉的三奶奶,一会是《宫心计》里心机无数的谭司膳,偶尔拍个小成本艺术电影《心魔》,演的是恋子成狂的痴情妈妈,居然一举为她拿下金马奖、演艺学会大奖和香港金像奖。
女儿红之所以好,贵就贵在层次丰富,惠英红经历起起伏伏,有如过山车。满族惠姓,金时女真人吾鲁氏,汉姓为惠。惠英红出身满洲正黄旗人,山东到现在还有她家巨宅惠家庄园。“文革”期间跟着当惯少爷的父亲到香港,也算过了几年富贵好日子,随随便便拿一块玉出来,就可卖几万块,整条太子道都是他们家的物业,几房妻妾,小孩还可以穿绸衫戴珍珠项链骑脚踏车。只可惜,少爷父亲又赌钱又被人骗,穷到没地方住,最后只得把大的四个孩子都送去学戏(实际上相当于卖,签了生死契)。惠英红这几十年挥之不去的噩梦都是同一个,哥哥姐姐从家里被带走,她在铁丝窗后哭得撕心裂肺。
惠英红4岁便由妈妈带着在红灯区卖口香糖,12岁在夜总会跳舞,17岁做女主角,19岁买楼,22岁成为影后。光辉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和胡慧中李赛凤一起,霸王花的名头响彻影圈。33岁转行,40岁自杀,用酒送下30粒安眠药,谁知8个钟头后醒了, “既然上天不收我,不如积极地生存。”44岁重生,50岁再当影后。
惠英红上过《花花公子》,出过露点写真,但情路单薄,行内都传她与刘家良拍过拖,她也曾经开过玩笑:“怕了翁静晶(刘的妻子)这个女人”,但现在严正否认,后来传过绯闻的有著名导演、武术指导程小东,和相差七年的黄子扬谱写一段姊弟恋,结局是“劫财劫色”。男人来来往往,俱是流云,现在能笑着说:“我这名字没起好,爸爸起的,据说大利事业却妨碍姻缘。”
“是啊,就缺个男人。其实我好温柔细心,平日喜欢拉二胡同画国画。可能拍得太多打戏,无人敢追……”接受采访时惠英红点燃一根细细的烟,笑着说,场面有点沧桑。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其实她也知道这样最合适,最适合社会对单身女强人的期许,所以不妨自嘲,艺人都有ICON,美酒都有余味。
女儿红最令人回味的不是甜也不是酸,而是那一点点的涩,惠英红最令人回味的不是她的演技,而是她的沧桑人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