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文杰先生的“秋逸堂”里欣赏他的近作《横山层叠图》,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平淡天真,清秀明丽。这幅600×40厘米山水长卷,是他花了半年时间完成的。全画近处水墨醇厚,层层积染,林木峰峦、莽莽苍苍,浓重的山石则留出受光部分,显得块面清晰;远处遥岑远岫,水天一色,茅舍风帆,点缀其间。画家虽然采用积墨法,但由于注意通过留白来畅通气脉,反而增添了清寂宁静的意境。
已过知天命之年的石文杰,在他40年的山水画创作生涯中,走的是一条重视传统,重视写生从搜尽奇峰中印证传统笔墨技法的道路。也就是清人龚贤所说:“心穷万物之原,目尽山川之势,取则于晋唐宋人,则得之矣”。而指引他走上这条路的,便是恩师伏文彦先生。
伏老师作为张大千的得意弟子,学贯中西,艺通古今,无论创作或教学,都主张以自然为本,博取传统精华不泥古。他在风云楼里课徒,总是结合技法来评价和鉴赏历代名家名作;增强学生评画赏画能力。他告诫学生:“画家只会画不会看,其画必差。”长期严格的艺术训练和熏陶,大大开拓了文杰的艺术视野,提高了审美情趣,也让他在潜移默化中慢慢走上了学艺之正道。
石文杰的山水画特点在于平淡天真,清秀明丽。他的作品用笔遒劲,层次分明,疏密有致;往往用墨染渍,以淡衬浓又以浓破淡,看上去自有浓郁苍茫、色沉光清的效果。再加上横锁山脉的云,直挂崖壁的泉瀑,以及散落的村舍、茅亭、渔舟、杂树相掩映,更显示出了一种缥缈、平淡、寂静的情韵、意境和人间气息。
应该说,石文杰先生这一绘画特点,与他的性格特点是一致的。他为人低调,不善交际应酬,更不喜“老王卖瓜”式的自夸。平时呆在画室秋逸堂里,创作之外,总是手捧香茗,或欣赏古画,或阅读画史画论,怡然自得,常说:“秋,象征即将步入晚年的人生。就我而言,到了这个时候,绘画无非是人生修养的载体,保持闲情逸志的状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