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微博上秀了张图,说前一晚喝高了,早上吃了一碗鼎边糊,总算缓过了元气。看那花花绿绿的大碗,香气仿佛穿屏而来。上周我出差到福州,午后,我对朋友说我要吃鼎边糊。他说地道的鼎边糊,要早上才有,这会儿的恐怕不纯。
在街角一家小吃店落座,一会儿工夫,鼎边糊就上来了。实敦敦的一大碗,料相当丰富,海蛎、鱿鱼、虾子、芫荽等簇拥着白净的米片。鼎边糊差不多是海鲜面的姊妹篇,吃得我一嘴鲜甜。
第二天大早,朋友带我去吃地道的鼎边糊。在老城区一座貌似单位宿舍的房子前停了车,没有招牌也无门牌号,一对老夫妻在忙活。柏油桶改成的柴火灶,生得旺旺的。两三张桌子,食客坐得满满。鼎在福州古语中是锅的意思,鼎边糊也就是锅边糊。老爹在一口大铁锅上做鼎边糊,生萝卜粘上油,锅边抹一遍,然后再舀一勺米糊,往锅边浇一圈,锅盖盖上一会,揭开,用铲子把结牢的米片铲进锅中的汤里。待锅里颤动如鱼儿的米片挤挤挨挨,再丢些虾米、紫菜、芹菜下去,滚一滚,调味舀起。热乎乎的鼎边糊,上桌了。拨开汤料,滑嫩的米片,吃起来淡雅、直白。而汤又清鲜,配上老依姆(福州话:老婆婆)现炸的虾酥,虽然粗饱,却一点都不亏待味蕾。2.5元一碗的鼎边糊,老爹还示意可以再添。亲和的笑,温暖又信赖。
朋友说,现在街头的鼎边糊,大多数是从超市买了半成品,浸泡后加料煮煮。新潮锅灶,已无法将鼎边糊整得地道。这家还守着老规矩,石磨米糊,柴灶铁锅,味道和我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有这样不变的痴守真好,生命中每一缕走过的香,才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