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账目的捐赠
张恭庆告诉记者,其父张子美先生在去世前就嘱咐兄弟俩,要仔细保管、妥善处理这批信札手稿。今年,张恭庆年近八旬,弟弟恭慈也年逾古稀,兄弟俩一直惦记着为这批材料找个好归宿。张恭庆携家人参观福建师范大学(其前身由另一位晚清重臣、张恭庆的外公陈宝琛始创)时,在图书馆里看到了一块额匾,上面写着“藏书于私,不如藏书于公。”由此激发了张恭庆的捐赠念想。
回去后,张恭庆和弟弟张恭慈经过认真讨论达成共识,又得到胞妹张怡的同意,太太和弟媳也支持“无偿捐赠”这一倡议。于是,张恭庆和胞弟胞妹自然而然地想到,将家藏张佩纶信札和手稿悉数捐赠给上海图书馆,而选择落户上图的原因,很大程度是由于父亲曾在上世纪80年代向上图捐赠过古籍善本。
这次捐赠的珍贵文献近300册,而捐赠前,张氏兄妹并未清点信札和手稿的确切数量,因为他们信任上海图书馆。这些材料本用7只大型樟木箱存储,经过上海图书馆编目,残简断篇皆著录无遗,光目录条就印了29张A4纸。上图副馆长周德明说,之所以将捐赠仪式延后至今,就是忙于清点整理这批捐赠物,上图生怕辜负捐赠人的信任。
历经磨难的文献
这批信札手稿和古籍能躲过战乱,是修史者之福。张恭庆记得,小时候家中有满墙的书,但古籍和手稿则是秘密安放的。抗战时期,父亲张子美不与日寇合作,在银行当职员,大户人家也常揭不开锅,但从没有动过卖这批古籍的念头。“父亲极为珍视这些宝贝,我们甚至没有在家里见过那批上世纪80年代捐赠给上图的古籍,也没见过这些手稿信札。”
而后,这批信札手稿也幸运地躲过了“文革”浩劫,在抄家后被统一储藏。“文革”结束后,张家以私人通信的名义完整地取回了这批物资。除古籍被捐赠外,张恭慈和太太江融冰常年照料手稿信札,一直保存完好。只有在晒书往书里夹入防蠹页时,恭慈夫妇才会瞄上几眼。“有些信我们也看不明白。”近年来,有人在夫妇周围吹风,说这批文物价值不菲,张恭庆和张恭慈始终没有动摇过。
整理有序的手稿
张恭庆介绍说,4800通、100余册信件整理有序,不仅有张佩纶收到的信件,还留下了他邮寄出去的信件,这让史料有了连贯性,极具考证价值。这要归功于张佩纶之子、祖父张志潜先生的精心收集装裱,他甚至从通信对象那里回购了张佩纶邮寄出的信件。
本报记者 乐梦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