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叫山顶村,却是在山脚下。山上长满了竹子。不是细竹,而是毛竹。除了毛竹,在村子周围常见的一种树,是檫树。这种树有类似香樟的气味,叶片却要大许多,鸭掌形。它们的树干高大挺拔,树杈形态也美观,似乎在元代山水画中见过。而在这树杈上,我往往看见一种鸟,羽毛鲜艳美丽,有长长的尾巴。它们总是飞得很高,动作优雅。偶尔被我遇到,手上没有弹弓,就抓起一颗小石子往树上扔。我知道自己的枪法不准的,我才扔过去,只是想引起它们注意。它们似乎意识到有一个少年的骚扰了,一齐飞向远处另一株檫树。它们通常是四五只在一起,有时候在树杈上梳理羽毛。后来我问父亲,这种鸟叫什么?他说叫山桠鹊,或者叫长尾巴鸟。父亲叫我不要去打扰它们。说它们是我们的邻居。
除了山桠鹊,我们还有另一族的邻居,松鼠。它们距离我们更近。我们家的房子边上,是一片象牙竹林和茶园,再过去一些,是一些山核桃树。我经常可以看见松鼠在这些山核桃树上跳来跳去,有时候它们还会嚣张地发出富有节奏的“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的声音,我仔细观察过一回,发现它每发出一次声音,尾巴都会抖动一次。这于我真是奇妙的经历。
和它们一起居住在这村子里,日子就变得动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