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结识古董商克拉克娜

　　因屡屡受挫，李茗沁决定不再去欧洲，就把琳娜李、林老板等信息给了秦汉。曹秘书知道后很兴奋，说李茗沁能力不行，希望秦汉让他去试一试。李茗沁钱被抢，只有协会里几个人知道，结果传到了外面。古玩街上的老板都笑话他，钱也看不住，还要去淘宝？！秦汉知道他要退却，就盯着他说，遇到挫折就退缩，非男子汉所为。再说人生在世哪有不受辱的？韩信钻别人裤裆，勾践舔敌人大便，这受辱够可以了吧？中华民族一百多年来受了大辱，这么多珍宝文物流失，个人受点委屈能把这些文物收回来，值不值？李茗沁认为秦汉高看了自己，自己没有这个能耐，不具备坚忍不拔的品质，就说这些天为了看女儿，前妻皎皎故意阻碍，使得他一直牵肠挂肚，跟娘们似的。他深感自己窝囊，外面闯荡一事无成，家里又这样疙瘩，自己干不了大事。

　　琳娜李来电，向他描绘冯德尔公园的郁金香盛开了，美极了，何时过来看看？还报告他，上次林老板那儿的小拍，由于她的顶价，日本人没有占便宜。林老板也来电邀请，说又准备搞一场家庭拍卖，还发来很多图片，李茗沁看后感慨，欧洲确实有好东西。徐楣丽、秦汉都说好，这些唐宋文物十分难得。

　　李茗沁又踏上欧罗巴的土地。林老板来接机，直接把他带到了仓库，李茗沁整理了货架，剔除了一些仿品。林老板让他先挑选，剩余的参加拍卖。李茗沁挑了一些，也替徐楣丽选了几样。之后在茶会上，见到了古董商克拉克娜，意大利古董商迪西奥。李茗沁抓紧时机跟他们混熟，特别是克拉克娜，生在荷兰，热爱中国艺术，对自己在荷兰的发展会有帮助。聊起日本茶道时，他想卖弄一番。不料克拉克娜认为日本茶道虽然来自中国，但也发展出了自己的特色。

　　喝完茶，家庭拍卖会开始。所谓的拍卖会，其实就是在仓库一边放一张大桌，围坐着几十个人，桌前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打着手势叫价，旁边助手举起桌上的拍品，显示器物的底部或背部。拍卖师语速很快，手势风格简洁明了，场面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举牌的人踊跃，常常几双手同时举起。拍卖结束后，林老板招待大家喝香槟，给他介绍了英国古董商伯伦。李茗沁暗暗惊讶，这么快找到了这个人，好兆头！太平刚买下奥古斯都二世珍藏的青花瓷，正与伯伦、克拉克娜等人讨论这类瓷器。伯伦强调说，应该收藏欧洲帝王购买的官窑瓷器，这件青花瓷是民窑外销瓷，价值不高。李茗沁故意附和。克拉克娜看了看他说，我们讲价值不高，是站在我们的立场，李先生是中国人，应该知道外销瓷对贵国有特殊价值。李茗沁郁闷，想讨好她，总是对不上路。伯伦与太平争夺那些宫廷收藏的外销瓷，大多败下阵来，非常不满，说你连有英国皇家风格的中国外销瓷也要跟我抢，那件意大利美第奇瓷器便宜，你不买。太平笑道，场上对手，场下朋友嘛。一边的迪西奥走上前说，什么话，很多人不懂美第奇瓷，按理说，应该比你们英国瓷贵。

　　李茗沁说，起初的外销瓷质量不错，尤其是景德镇窑的青花、五彩瓷，部分供给欧洲宫廷，但由于大量订货，来不及生产，质量就下降。伯伦瞥了一眼李茗沁，开始攻击中国当代产品粗糙，与古代有天壤之别，当代中国成了垃圾制造工厂。李茗沁没有想到他们说话那么直截了当。这几周，活动很多，李茗沁都参加了。特别是几场小型家庭拍卖，与伯伦、迪西奥、克拉克娜等人经常碰面，谈话也融洽多了，同时与其他古董商也熟悉了起来。李茗沁发现，在探讨中，总有人嘲讽中国现状，如伯伦等人。而克拉克娜，嘲讽的同时会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比如中国政府要是这样，等等。李茗沁本来把伯伦列入“收藏家”的猜想当中，如果真是他，就会产生麻烦，要想从一个对中国没好感的人手里收购藏品，谈何容易。

　　李茗沁一回国，徐楣丽就托朋友来取走了替她买的货，还打电话夸他眼力好。秦汉看了货也赞不绝口，要李茗沁暂时保管这些文物，协会正考虑建立一个博物馆。秦汉又打听到更具体的信息，那个荷兰藏家是一个老侯爵，珍藏中有一件精品元青花。